飄天文學 > 九幽辯護人 >第五十七章 死亡的誘惑
    “這不像一般的顏料”我深吸了口氣,即使再高檔的顏料,質地也斷然不會如此細膩。

    回神細看畫中的這些花朵,白色和紅色的彼岸花如此傳神,彷彿被賦予了靈魂。我再次將身子湊近了這幅畫,輕輕地嗅了嗅,這畫上竟有一股特殊的味道。

    “這個味道有些特別”我再次努力地嗅了嗅,更加確定這不是顏料的味道。

    深吸了口氣,用手指沾了點口水,塗抹在畫布上,畫布上紅色的顏料被暈染開了一些,我仔細嗅了嗅,雖然很淡,可仍舊嗅出了一股血腥味。

    見此情形,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該不會這幅畫的顏料真的如我所想的那樣,是用血肉和腦漿畫出來的吧。

    雖說段雨林內心的扭曲我已經有所瞭解,但着實沒想到會扭曲成這個樣子。那麼問題來了,若是這幅畫的顏料當真是用血肉和腦漿做成的,那麼又是取自哪裏的呢

    “或許這幅畫叫做血肉之花才更加貼切吧”深吸口氣,往前走去,繼續看向了第三幅。

    我習慣性地先看第三幅畫下面的標籤,上面寫着結伴自殺。

    “呃”我抹了把眼睛,即使已經給自己做好了充足了的心理準備,但自從進了這間別墅直到現在,我眼睛裏面看到的竟然都是如此血腥之作。

    好像段雨林在遭遇變故之後,他填充他內心的,除了凌虐的快感,便是死亡的誘惑。

    畫中一共有五個人,但每個人做的均是和死亡相關的事情。

    只見畫中第一個人將自己的腦袋卡在一個石槽當中,而在石槽的上方,則是一個被一條繩子吊着的鍘刀。

    而吊着這個鍘刀的那根繩子的另一端,卻被第二人給握在了手中,但是第二個人的後背上卻也被第三個人插了一把尖刀。

    而第三個人的腦袋上有一把斧子,卻又是被第四個人所砍下的。

    但是這第四個人的脖子上面套着一圈鐵鎖鏈,鎖鏈的兩端被第五個人給握在了手中,若是此人一用力,肯定可以把第四個人勒死。

    若是第四個人死了,她手中的斧子也可以落在第三個人的腦袋上。第三個人會接着將尖刀刺向第二個人的後背。

    第二人的拉着繩子的手也會鬆懈下去,而那個鍘刀也會將第一個人的腦袋給生生地切下來。

    目光流轉間,再次定格在了最後那個人的身上,他手中的鎖鏈是關鍵之物,若是他發力向第四個人行刑,那麼死亡的多米諾骨牌便會轟然倒塌。

    “但爲什麼畫的名字叫做結伴自殺呢”我蹙着雙眉,心中有些納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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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以這個名字來命名這幅畫,顯得有些文不對題,因爲畫中的人所作出的表象根本不是“自殺”,這是明擺着的“他殺”

    “結伴自殺”我將這四個字拆開,分別品味。

    “若說是結伴還是有些意義的,畢竟畫中的這四個人都是一起死的,但很明顯的第五個人卻是劊子手,他纔是導致這四個人一起身亡的關鍵性人物,但若是講自殺.”我吸了口氣,陷入沉思。

    自殺需要相當大的勇氣,若是有些人想結束自己的生命但是又沒有足夠的勇氣的時候,那麼圖中這種方法倒不失爲一種好方法。

    “交換生命的主權”腦子裏面出現這幾個字,畫中的幾個人很顯然是在交換自己生命的自主權,但他們所不知道的是,其實這些權利都落在了第五個人的手中,他纔是真正的劊子手。

    但是赴死的這四人的臉上,卻掛着清一色的“虔誠的微笑”,並沒有要即將迎來死亡的恐懼和痛苦。

    而第五個人的臉上卻掛着一種“大功告成”的喜悅,貌似這四個人的死亡於他來講像是一場儀式,而完成了這樣儀式,便有了

    一種非凡的意義。

    我定定地看着畫中的第五個人,但當我看清楚他的眼睛的時候,心臟還是忍不住震顫了一下。

    “什麼”不得不承認,段雨林的畫技很是高超,僅僅就是幾筆之間,便將這畫中第五人的那雙似睜非睜,似笑非笑的眼睛給勾勒的出神入化。

    “又是這雙眼睛”我趕緊將自己的視線移開,心中有些擔憂,再次被這雙眼睛給施了定身術。

    可我着實是見過的,但大腦卻彷彿被摁下了暫停鍵,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走到了第四張畫的前面,這次我沒有看下面的標籤,而在這第三幅圖中,卻畫了一個絕美的女人背影。

    在她的面前有一面鏡子,鏡子裏面顯現的卻是一張醜陋的老鼠的臉頰。

    下面的標籤上寫着四個字顧影自憐。

    我深吸了口氣,這畫中的女人,應該指的就是段雨林的媳婦兒。

    這間別墅裏面除了段笙陽的兒童房,已然沒有了一塊鏡子。

    而即使段雨林的愛人沒有照鏡子,但在段雨林看來,她不管是做什麼動作,都是一副“顧影自憐”的樣子吧。

    第五幅畫上面出現的人物比較多,但造成的視覺衝擊力也是一等一的。

    一個全身果體的男子,被倒着懸吊在一棵大樹的樹幹上。而一圈有3男2女,他們圍着這個被倒吊着的男人團座着。

    並且每個人的手中都拿着刀叉餐盤,他們微笑着紛紛地舉起了手中的刀叉,從倒吊着的男人的身上取下一塊塊的血肉,放在餐盤中津津有味地喫着。彷彿在進行着一場饕餮的盛宴。

    而在離這些人不遠的位置,則坐着一個身穿白裙的女子,她容貌清麗,神態安詳地在拉着小提琴,和旁邊的這場“饕餮盛宴”形成了鮮明對比。

    我深吸了口氣,這個白衣女子的面容,像極了夏雪米。

    段雨林小腿受傷,事業下滑纔是所有悲劇的開端。

    事業的不如意,他總覺得周遭的人看他的目光發生了質的變化,這種感覺就彷彿自己一絲不掛地被懸吊在樹幹上,被一衆的人“合餐分食”一般。

    我看向了下面的標籤惡魔的蔑視

    但是此時在他的眼中,妻子夏雪米對他的態度卻是冷然漠視,只是坐在一邊神色淡然地拉着小提琴,饒是因此,他纔會對妻子肆意凌虐的吧。

    “這一切是誰的錯還是一開始都錯了”我深吸了口氣,看向最後一幅畫。

    最後一幅畫卻讓人大喫一驚,在這幅畫上面卻又是一張畸形的臉。

    但依稀可以辨認出,這是一張兒童畸形的臉,並且和夏雪米在毀容之後的面容極爲相似,只是這張臉上皮膚雖說被燒的也大多變了形,但五官的基本形狀依然是存在的。

    我深吸了口氣,“這難道是夏雪米和段雨林的女兒嗎那場大火肆虐之時,他們的女兒難道也在家她那張可愛的臉,難道也被大火吞噬了嗎”

    畫中面容畸形的女孩子瞪着眼睛看着我,我縮了縮脖子,覺得這個女孩子貌似當真不只是存在於畫中的,倒像是一個站在牆邊的“真人”,她帶着一臉觸目驚心的傷疤,帶着那幽怨而悽慘的眼神兒,定定地看着我。

    “是你嗎”我不由得將手伸了出去,慢慢地撫觸着這張傷痕累累的臉頰。

    “嘶”但當我的手觸及到畫中那張臉的時候,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雖說手指上傳來了坑坑窪窪的觸感,但這種“坑坑窪窪”的感覺,卻是疤痕皮膚才獨有的,段雨林的畫技即使再高超,也只可以改變畫作的表象,絕不可能將一種真實的觸感帶給看客

    “難不成這張畸形的臉不是畫出來的,而是直接用人皮貼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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