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上旬,林薇揹着小揹包、手裏抱着兩本漫畫書,走在a大校園的一條路上,纔剛剛開學,秋老虎還沒走,烈日當空,炙烤着地面的物體,空氣熱得像是凝固了,加上a市地處南方,空氣溼度大,悶熱得連呼吸都費力。

    下午,積聚了一整天的熱量從地下蒸騰而上,今天林薇穿了一雙鞋底很薄的單鞋,頗爲接地氣,她覺得自己踩在地上的腳像是鐵板燒豬蹄。

    淪爲鐵板燒的林薇發着牢騷,下次再也不穿這種接地氣的鞋了。

    大學校園和外面還是不一樣的,大多數是年輕的在校學生,一副朝氣蓬勃的樣子,就像是夏日盛開的花朵一樣惹眼。

    經過幾個穿着球服和球鞋的年輕男孩路過,頭髮已經汗溼,汗液順着髮梢和臉頰留下,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大概是因爲經常參加戶外運動的原因。

    其中一個男生走在前面,球服上印着一個“9”號,手上拋着一個籃球,幾個人火熱地討論着球賽相關內容。

    大概是討論得太忘我,走在前面的男孩一不留神,拋上去的籃球沒接住,並且籃球向斜前方拐了一個彎,不偏不倚飛向了路過的無辜羣衆-林薇。

    什麼叫飛來橫禍這叫就飛來橫禍

    人要是運氣不好,出門能被籃球砸

    關鍵是還被砸中了頭部林薇被砸得退後了幾步,一不小心腳踩滑了,摔倒在地上。

    拋出籃球的“9”號男生被嚇傻了,呆呆地愣了好一會兒,等他反應過來,上前準備去扶一下眼前這個被自己砸到的女生時,林薇已經掙扎着爬起來了。

    “9”號男生訥訥道:“我來幫你撿書吧。”

    林薇正彎腰蹲在地上整理着散落的漫畫書,她拍了拍書上的灰塵,擡頭道:“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她揉了揉被砸中的鼻子,好痛哦,但是還是要保持微笑。

    “9”號男生也有些不好意思,才從呆若木雞的狀態中緩和過來,有些手足無措地撓了撓頭髮,嘴咧開一個尷尬地弧度,露出一口白牙:“對不起啊,我剛剛有些我不是故意的你還好吧”他說話的語氣也不是那麼確定,帶着一絲愧疚,男生明顯不善於在女生面前說話,語氣帶着顯而易見的侷促。

    林薇已經收拾好了東西,站在了男生面前,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沒事的。”

    面前的女生皮膚白皙,穿着淺藍色棉麻襯衫,抱着書本的樣子使她看上去帶着一種安靜而文藝氣息,在炎熱夏日裏彷彿一抹另類的清涼。

    女生抿嘴一笑,翩然而去,只留下一抹漸行漸遠的背影。

    一行人目送着林薇的離開,終於有人開口,拍着“9”號男生的肩膀:“你剛剛砸到了一個美女。”

    另一人接着:“你創造了一個機會。”語氣滿是驚喜。

    還有一個人繼續,語氣卻充滿了遺憾:“但是你卻錯過了這個機會。”

    又有人出言:“唉,注孤生啊這都是命啊”

    “9”號男生還在上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瞬間卻又明白了什麼意思,漲紅着臉,小麥色的膚色臉紅以後顯得更深了:“你們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嘖嘖,果然是性格決定命運。”

    最後,校園中傳來一陣起鬨的聲音。

    沒有猜忌,放肆的青春年少歲月。

    此刻,被砸的林薇已經走遠,她揉了揉被砸痛的鼻子,感嘆道,還好沒砸出鼻血,不過是真的疼啊。她就不該出門,好好在家待着吹空調不好嗎

    不遠處傳來少女清澈的笑聲,兩個女生穿着喫着冰淇淋,一個穿着白色長裙,一個穿着超短褲,走在樹蔭下。

    林薇現在走着的這條路,有很多高大的樹木,a大是百年老校,樹木古樸而又茂密,樹葉層層疊疊,遮擋着毒辣的太陽。

    雖然沒有了陽光直射,但是空氣依舊悶熱,a市的空氣溼度太大,汗液不好蒸發,樹蔭下似乎並沒有比樹影外涼快多少。

    林薇在母校a大的林蔭小道上閒逛,百無聊賴之際,隨便一擡眼,便移不開眼了。

    她看見一枚帥哥,穿着黑色的襯衫,皮膚白皙,襯衫的領口並不是扣得嚴絲合縫一絲不苟,而是留了兩顆沒扣,露出精緻的鎖骨,在他身上確是恰到好處,沒有了拘謹,卻又顯得隨性慵懶。

    他的髮梢,稍微有點長,髮梢下是如寒潭般漆黑的雙眸,鼻樑高挺,下頜線條幹淨利落,面部輪廓很深。

    遠遠看去,帥哥很高,身材頎長,他身後的紫藤蘿交相輝映,整個人就像是從漫畫中走出來的一樣。

    驚鴻一瞥,夏日帶來的煩躁被帥哥的美貌安撫,似乎多了一絲清涼,這及時出現的帥哥就像一個從天而降的冰袋,抹平了她被砸中的鼻樑的傷痛。心裏一動,拿起素描本和畫筆開始偷畫。

    林薇是職業漫畫家,看到美好的事物就像用畫筆留下來。這個時候她連花癡都顧不上,只想把帥哥畫下來。

    她有一個毛病,那就

    是,只對二次元帥哥花癡得起來,三次元遲鈍得要命。

    正常花癡看到帥哥哪個不是忘我地偷瞄或者光明正大地欣賞,以至於忘記拍照留念,事後追悔莫及。有遠見的會偷偷拍照,以便日後懷念。再或者膽子大一點的,直接上前勾搭,要電話、加微信。

    她卻是窸窸窣窣地摸出素描本,好不容易扯出鉛筆,終於開始畫起了畫,真是低效率的方式呢。

    林薇躡手躡腳地站在一個自以爲不會被發現的地方,打算速戰速決,以防夜長夢多,悄咪咪地幾筆畫完就好,莫要驚動帥哥或者被人發現。

    林薇正聚精會神地抓着帥哥的線條,恨不得手腳並用,生怕錯過每一個細節,此時此刻,她身上只剩下發達的藝術細胞。

    林薇突然發現,描線的時候分外喫力,她皺了皺眉,使勁會動筆桿,發現乾脆挪不動了。

    於是,她順着筆尖往上瞄,發現筆的另一端被兩根手指捏着,指尖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指甲是淡粉色的,看上去營養很好的樣子,不蒼白,不貧血,林薇在心裏默默評價。

    咦好像有什麼不對勁

    她眼神順着筆上陌生的指甲往上看,是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手指修長而白皙,輕輕捏着畫筆,好像根本不費力的樣子,但是被捏住的筆桿怎麼也抽不出來。

    林薇眨了眨眼睛,然後定睛一看,那隻手的手部線條很好看,目光順着手往上移動,手臂線條有力而勁瘦,黑色襯衫袖口微微向上挽起,露出一截前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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