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府的嬌小姐可以喫得差,外面的衣裳也不需要太好, 可是貼身的,既然她手裏有銀子, 陳嬌就不想委屈自己。
“你想買什麼”韓嶽好奇問。
陳嬌嗔了他一眼:“要你管。”
嬌小姐一身綠裙站在衣櫃前,小手裏拿着荷包在點數, 忽的擡頭瞪過來, 水盈盈的一眼, 瞪得韓嶽渾身舒坦。
“走吧。”他笑着道, 現在還涼快點, 等會兒日頭高了熱起來, 路上抱怨的還是她。
陳嬌收好荷包, 再對着銅鏡圍上一塊兒白底碎花細布頭帕, 這就跟着韓嶽出了門。
“大哥嫂子去哪兒啊”曹珍珠從廂房出來,看到夫妻倆, 問了句。
韓嶽見陳嬌沒有理她的意思, 這才道:“去鎮上。”
去鎮上,那肯定就是買東西了,目送兩口子出了門,曹珍珠馬上回屋,對炕上懶躺着的韓江道:“大哥嫂子去鎮上了, 你也跟着去, 看看他們都買了啥。”
韓江太瞭解自家大哥的花錢規律了, 道:“要端午了,除了糉子綠豆,還能買啥。”
曹珍珠撇撇嘴,哼道:“就這兩樣,那嫂子爲何跟着去你快去看看,如果大哥給嫂子買花布首飾,那你就讓大哥也給我買。”
韓江笑:“咱們家沒錢,大哥不會亂花的。”
反正不管曹珍珠怎麼說,韓江都不高興去監督兄長,而且他也相信,大哥不是大手大腳的人。
韓嶽確實不是大手大腳的人,光說買綠豆,顆粒飽滿的綠豆貴,顆粒乾癟的便宜,韓嶽就讓老闆貴的稱四斤,便宜的稱兩斤。
陳嬌好奇,小聲問他緣由。
韓嶽道:“好的送禮,差的咱們自家喫。”
陳嬌真是沒見過比韓嶽更會過日子的男人了。
買糯米、糉葉的時候,韓嶽還是這樣分好賴買的,然後還怕嬌小姐不高興,他低聲保證道:“明年咱們自家也喫好的。”現在真是不能亂花。
陳嬌好壞都不介意,陪韓嶽買完東西,她拉着他朝鎮上唯一的布莊走去。
布莊外面擺的是布料,綢緞都在裏面。
陳嬌直接往裏去了。
韓嶽微微皺眉,如果她買布,只要不多他手裏的錢都夠付賬,但綢緞
韓嶽只帶了兩百文出來,剛剛已經花了快一半。
陳嬌挑了兩塊兒店裏最好的綢緞,因爲肚.兜用料少,所以兩塊兒好尺頭加起來也才三百個銅錢。
付錢的時候,陳嬌看都沒看韓嶽,直接拿出來自己的荷包。
老闆娘將陳嬌看成了貴客,再加上陳嬌貌美,叫人賞心悅目的,老闆娘就用一塊兒漂亮的細布幫陳嬌包好兩塊兒綢緞尺頭,打個結,陳嬌拎在手裏就行了。
“做帕子”出了鋪子,韓嶽忍不住問道。那麼小的布料,他實在想不出來能做什麼,可如果只是爲了做幾條帕子,買那麼貴的料子,是不是太奢侈了雖然她花自己的嫁妝錢,買什麼他都無權干涉。
“過幾天你就知道了。”陳嬌說不出口,故意賣關子道。
韓嶽看着她,腦海裏各種猜測起來,就是猜不對。
夫妻倆慢慢悠悠地回了家。
她是真的隨口問問,還是刻意打聽,誰聽不出來
韓嶽臉有點黑。
陳嬌看着曹珍珠,淡淡道:“隨便買的。”
說完,陳嬌就去東屋了。
韓嶽見二弟韓江也從廂房出來了,就將人叫到了堂屋。他將東西放到飯桌上,將好綠豆、好糯米都分成平均的兩份,對韓江道:“這是送禮用的,你拿過去,什麼時候去曹傢什麼時候用。差的那個咱們自家喫。”
韓江就知道兄長花錢公道,不會厚了自己薄了他。
“去曹家不用好的,往後大哥跟咱們買一樣的就行了。”韓江坐在兄長對面,小聲嘀咕道。現在林家不收三弟的束脩了,逢年過節田氏送他們哥仨的東西也都是好物,兄長孝敬林家是應該的,至於曹家,韓江可沒想用心討好,只求胡氏別總惦記他們哥仨的東西。
人與人的關係,可不就是你敬我我敬你。
韓嶽看眼外面,垂眸道:“珍珠嫁過來了,別寒了她的心。”
作爲一家之主,韓嶽自覺該維持公平,送曹家與林家一樣的禮,是做給弟妹看的。
“對了,你嫂子買了兩塊兒料子,花的嫁妝錢。”既然曹珍珠問了,免得弟弟起疑,韓嶽主動解釋了下。
韓江有點不好意思,撓撓頭道:“珍珠嘴碎,啥都喜歡瞎打聽,大哥跟我嫂子說一聲,叫她別介意。”
韓嶽點點頭。
韓江抱着他那份綠豆、糯米回廂
房了。
曹珍珠洗完衣裳,進屋就跟他抱怨:“看見沒,大哥果然給大嫂買了好東西。”
韓江沒好氣地瞪她:“大哥說了,嫂子花的是她嫁妝錢,你有你也買去。”
曹珍珠沒什麼拿得出手的嫁妝,別說銀子,銅板她娘都沒給她一個,聽了這話自然縮了縮脖子,但曹珍珠很快又哼道:“說的好聽,錢都在她手裏攥着,誰知道她花的是嫁妝,還是你們哥倆辛辛苦苦攢的”
韓江心中一動,媳婦的懷疑不是沒有道理,但他也知道,大哥還沒讓嫂子管錢。
下午,韓江去了一趟西屋,他知道大哥將錢罐子藏哪了,找出來數數,裏面有四百多個銅板,跟大哥今天的花銷對的上,也就是說,嫂子花的確實是嫁妝錢。
因此,夜裏躺被窩了,曹珍珠又嘀咕這事,韓江就將她罵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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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嬌與韓嶽初三就回孃家過節,綠豆、糯米昨晚就泡好了,早上喫完飯後,夫妻倆一起準備糉子、綠豆糕。
這種糕點,陳嬌在國公府的時候就會做,兩人分工,韓嶽包糉子,她做綠豆糕,這是留着送禮的,用的自然是好豆子、糯米。
廂房裏頭,曹珍珠聞着香味兒,饞了,慫恿韓江去討倆給她喫。
韓江瞪她:“饞了你自己做,那是大哥嫂子帶去林家的。”
曹珍珠捂着肚子撒嬌:“還不是你兒子想喫,不然我也不會這麼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