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爲演員, 或多或少都遇到過定下的角色被取消的情況。

    有些是因爲明星自身出現了無法洗白的黑點,比如吸.毒;更多的時候則是關係戶搶角色, 哪怕你已經進了劇組, 都能臨時換人。

    雖然這種強搶角色的事傳出去, 又能給天涯和八組提供一週的嘲點, 但資本力量是無窮的, 有錢有背景的人照樣無所畏懼。

    唐湖自覺沒有會被封殺的黑點,最初想的是:到底哪位x圈格格這麼想不開,連演個女二號都得帶資進組

    白至理卻說:“我也不清楚原因,但洛導那邊已經同意付違約金了, 我找人打聽了一下,沒聽說有其他演員要進組。”

    唐湖放下扒拉食堂菜的筷子, 立刻站起來:“電話裏說不清楚,我現在過去找你吧,你在哪兒”

    她早就跟劇組簽了合同,有經紀人之後就不再直接與那邊溝通, 而是將一切聯絡交給公司, 以便開機前抽出時間專心上課,是以接到消息,一時有些驚訝。

    “我還在公司, 再託人打聽打聽具體是怎麼回事吧,要是真被搶了角色也別往心裏去, 你才大一, 還有其他的機會, 不着急呢。”

    唐湖沒有縮在角落自我安慰的愛好,握着手機腳步匆匆地往外走,剛出校門口,便在街旁看見了一輛很扎眼的豪車。

    蘭博基尼aventador敞篷版,車身漆成豔麗的桃粉色配黑斑馬紋,駕駛位旁倚着一個高挑男人,及膝的米白風衣敞懷穿,露出內搭的深藍襯衫。

    對於李若川來說,衣服或者車,必須有一樣得是騷裏騷氣的顏色。

    唐湖稍稍駐足,盯住遠處那人,平靜地側頭告訴電話裏的經紀人:“白哥,我還有點事,遲幾分鐘過去啊。”

    然後在心裏瘋狂呼喚系統:蘑菇精,蘑菇精

    w233從待機狀態醒來:宿主,你只需要一個念頭就能激活我,不用喊得這麼大聲。

    已經定下的角色被取消,說不定不是被人搶了,而是得罪人了。唐湖冷冷地單手切斷電話,蘑菇精,那天晚上我用的技能沒效果嗎

    宿主,長者的教誨是一種深度催眠技能,催眠對象在醒來後不會記得當時聽見過什麼,但會將接收到的內容融入潛意識,如果宿主說的內容與現實有太多矛盾,也不會引發思維崩潰。w233調出使用手冊給她看,而且你沒讓他從此閉門不出當個大家閨秀啊,他當然可以巴巴地跑出門找你。

    難道還是我的錯了

    那天晚上她可什麼都沒幹,萬一李公子大庭廣衆之下來一句“你要對我負責”,那她豈不是很冤枉

    李若川的視線從人羣裏越來,衝她笑了笑,用口型說出兩個字。

    “上車。”

    這是多麼霸道的一幕。

    相信青春期的少女們,都幻想過這樣的畫面:放學後,突然出現一個開豪車的帥比總裁在萬衆矚目下接你回家,而他的十幾個祕書也開豪車跟在後面保駕護航,一會兒排成s形,一會兒排成b形。

    唐湖選擇一臉冷漠,遠遠的從旁邊繞過去。

    學校門口人來人往,再加上他的蘭博基尼顏色實在扎眼,萬一上車的瞬間被小道媒體拍下來,配個“驚藝校女生竟墮落如斯”的標題就麻煩了。

    “不搭理我是麼”

    李若川難得被人晾在一邊,挑釁地笑了笑,轉身坐上駕駛位。

    他招搖的開車跟在她身後,亦步亦趨,加速到一百公里僅需2.8秒引擎此刻慢得如同步行。

    唐湖聽見背後傳來的引擎聲,就知道李公子肯定很少親自開車溜馬路。

    b市現在已然入秋,再加上蕭瑟北風一陣陣送來新鮮的灰塵、霧霾和汽車尾氣他開敞篷出門是腦子進水了嗎

    果不其然,下一秒,一片枯黃的梧桐葉打着旋兒從天而降,噗的一聲,結結實實糊在他臉上。

    “嘎吱”

    李若川慌亂間一腳踩下剎車手忙腳亂地把落葉從臉上巴扒拉下來,可惜了出門前敷的那張面膜。

    不裝逼就不會死,這個道理爲什麼不明白

    唐湖脣角揚起大快人心的微笑,等走到遠離主幹道的學校后街,才停下步伐轉身:“你來幹什麼”

    “看看你~”

    李若川迅速恢復富二代應有的吊兒郎當氣質,把那片落葉丟出車外。

    唐湖怎麼可能被他唬住,開啓戲精附體模式,調出最霸氣側漏最魅惑狂狷的表情:“好吧男人,滿意你所看到的嗎”

    李若川一怔,沒跟上對話節奏:“我”

    “不錯,你已經成功引起我的注意力了。”

    “我不”

    &

    nbsp;“嘴上說着不要,身體還挺誠實噠”

    李若川半天一個字都沒憋出來,有點抓狂:“你能不能不要打斷我”

    唐湖挑了挑眉:“不能。”

    這叫說總裁的臺詞,讓總裁無詞可說。

    被搶盡臺詞的李公子十分委屈,解開安全帶靠在座椅上:“你還沒聽我要說什麼,怎麼就不能了”

    關於那天夜裏發生過的事情,他記得自己從服務生那兒拿了衣服給唐湖送過去,可最後的記憶只停留在他被壓在沙發上,然後就睡着了

    李若川確定自己沒喝醉,可無論如何回憶,腦海裏卻只有零碎畫面,唐湖似乎對他做了什麼事情,可他醒來時身旁空無一人,她翩然而去,拔x無情。

    唐湖低頭作搜索狀:“不想聽。”

    “你找什麼呢”

    “板磚。”

    只要想到那個定下的角色飛了,她最想對李若川乾的事就是抄起一塊磚頭拍在他腦袋上,用暴力手段治癒腦殘。

    李若川身體往副駕位傾了傾,顯然清楚她爲什麼生氣:“小投資的配角有什麼稀罕的,我就幫你推了,再說我還沒看夠你,憑什麼讓全國那麼多觀衆先看”

    “”

    唐湖被他清奇的邏輯震驚得久久不可自拔。

    你有錢,你想包養小明星,這些爸爸都能理解,但因爲想先自己看夠了,就不允許人家出現在大熒幕上是不是太過分了

    還別說,此類橋段在金主文裏屢見不鮮,美其名曰,自古包養出真愛,向來虐戀有情癡。

    某個大佬出於對明星主角的佔有慾,所以故意不給主角好資源,導致被包養多年仍在三線徘徊請問出現這種情況,當事人能否要求賠償精神損失費

    這種金主還不如剝削人的經濟公司靠譜呢,起碼後者是簽了合同的。

    建議每個大佬在包養小明星之前,也先擬定包養合同,讓明星每年出演一部在xx衛視播放的電視劇,一部投資不少於六千萬的電影,導演至少拿過華夏三大電影獎,而且角色不能是醬油龍套這纔是合格的大佬,有理有據,令人服氣。

    然而當下流行的論調,是“愛你就要摧毀你”。

    如果一個總裁說,“我要抽你大耳刮子”,這樣的愛情不會被人接受。

    但是總裁換種說法,“我愛你,你要是想離開我,我就抽你大耳刮子”臥槽好萌,是獨佔欲極強的病嬌哎

    萌個幾把。

    唐湖對這樣馮遠征投胎的總裁併不是很感興趣,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有點想打人。

    李若川素日無須看人臉色,卻對別人的情緒變化很敏銳,見她的確下一秒就要衝過來暴力犯罪,笑嘻嘻地換了條件:“陪我去趟s市,幾天就行,明遠影業來年要投一部兩億的大製作,我讓你進組。”

    唐湖猛地擡頭,很可恥的心動了一下:“爲什麼要去s市”

    “我聽說你酒量好,年關將近,有幾場宴會必須出席,我缺個能擋酒的女伴。”李若川隨意的將手臂搭在車門上。

    明白了,他不是想包養她,而是想叫個滴滴代喝。

    唐湖想起他酒精過敏的事,心下了然,卻問:“李公子,以你的身份不想幹什麼,還有人能按着腦袋給你灌下去”

    “我第一次喝酒的時候應該是12歲,跟家族的幾個長輩一起喫飯,有個叔叔非要灌我酒,我寧死不屈,然後被我爸罵了一頓破壞氣氛不懂事,最後還是硬吞下去了。”李若川輕輕嘆口氣,眼尾斂着水光,“要是那天,我在飯局上只露個臉就走,你覺得洛潭的面子能不能掛得住”

    他也推脫過自己不能碰酒,可在某些人看來,男人能喝酒是天經地義,推三阻四反而虛僞誰規定的道理

    說到底,當病態的文化現象已經形成,無論大佬還是普通人,都是被困死在其中的一環。

    而看到唐湖表面上輕描淡寫爲初戀妹妹說話,奪盃子的架勢卻堪稱兇狠,李公子幡然醒悟了

    他決定從今天起做一個合格的富二代,包養小明星,倒也不是必須用來擋酒,反正就得有人心疼他。

    唐湖突然不那麼想拿板磚拍他了。

    w233在她腦內瘋狂提醒:宿主,等等宿主你不是自詡君子嗎現在心跳的激烈程度已經破錶,馬上就滑向墮落的深淵了啊

    這話我就不同意了,男人要是迎娶白富美,憑着老丈人的東風升職加薪,就能美其名曰少奮鬥二十年;女人想走捷徑,就得被貶一句不知廉恥傍大款,我想演大製作,想接好劇本,也想少奮鬥二十年啊,憑什麼不行

    唐湖向前走了幾步,倚在車邊:不過,我得換種方式和他談,陪酒就免了,談談合作還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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