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有寶馬的人

    李若川思及至此, 迅速恢復自信,繞過一排車輛走上前:“唐湖, 怎麼會在這裏遇見你”

    “嗯”

    唐湖條件反射地回頭, 看見來者後着實有些意外, 不安地將身上那件爆款假貂往上拽了拽。

    幹壞事被人當場抓包的感覺總是不自在的, 而且李家自從涉足影視投資後, 與鄭山卿就是競爭對手的關係,狹路相逢,應該不會有什麼好言好語。

    競爭對手

    她想透這層關係,眼底立刻亮起期待的光芒。

    這不就是現成的僚機嗎

    僚機的其中一種屬性, 是將自己包裝成光鮮亮麗的成功人士,用來襯托主角的逼格地位;而另一種完全不需要自我包裝, 只要成爲泡學目標的敵人就行了。

    試想,你看不慣的人在拼命巴結某個大佬,那個大佬卻只對你青眼有加,豈不是更有面子

    唐湖迅速更新戰略, 雖然穿得很外圍, 卻拿捏出三分女神的高潔氣場:“真是太巧了,我來嗯,鄭總家裏做客。”

    她溫柔地瞥了一眼鄭山卿, 加深笑意:“之前骨與魂的試鏡結束後就該來和鄭總道謝,但劇組那邊忙着開機, 也沒顧得上, 剛纔正好在外面遇上鄭總, 所以一起過來了。”

    李若川聽得皺眉:“他”

    骨與魂的試鏡明明是他從中引薦的,唐湖爲什麼說是鄭山卿的功勞

    她不光顛倒黑白,再加上現在這身性感熱辣的打扮,裹着大貂踩着小高,和剝蒜老妹的距離只差一個金鍊大哥了。

    而鄭山卿就是那個金鍊大哥。

    這是當他瞎了纔看不出兩個人的曖昧關係嗎

    李若川突然煩躁起來,無意識地把玩着車鑰匙:“外面碰上在哪裏遇見的”

    “李公子,我去哪裏又不用向你彙報。”唐湖半軟不硬地頂了一句,表面還是笑吟吟的。

    她現在看李若川的目光就跟長征大會師一樣,眼底充滿了老鄉見老鄉的親切感。

    沒聽她剛纔主動挑起電影的話題嗎扯這些亂七八糟的幹什麼,趕緊誇兩句啊

    身旁,鄭山卿揶揄地推了推眼鏡,涼涼的聲音夾了三分諷刺:“angkiss,李公子好像沒怎麼在這家店出現過呢不好意思,我忘了李伯父應該不允許你去,你從小就得在爸爸面前扮演乖孩子嘛,沒辦法。”

    這話說得夠難聽。

    “不是自己的地方呆不慣,哪天想去的話,我會考慮直接買一家店。”李若川那張妖里妖氣的小尖臉立刻陰沉下來,“唐湖,這麼晚了,你還不回家嗎”

    他再怎麼孤陋寡聞,這家酒吧的名字還是聽說過的,鄭山卿是個在總裁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資深夜店咖,沒想到唐湖也會一起跟着鬧騰。

    “呼。”

    唐湖無奈地舒了口氣,吹起眼前的一縷碎髮。

    李公子,你真是白瞎了這麼高的智商,要是有一天死了那就是活活笨死的

    “雖然我知道是好意,但你又不是我的什麼人,會不會管得有點多了”她意有所指地加重咬字,“泡麪的票房這麼成功,就算之前我借你人情,現在也不欠你什麼了。”

    李若川抓住短風衣的下襬,隱約察覺出一絲不對勁。

    泡麪兄弟的那個角色是唐湖自己去試鏡的,他在最終定演員的時候才知道她會出演,根本談不上欠人情。

    難道,她是故意的

    唐湖做事一向有目的,雖然不知道接近鄭山卿是爲什麼,但順着她的意思說下去總沒錯。

    李若川想了想,語氣試探地夾了幾分冰冷:“做人別太忘恩負義,有那麼多人盯着想進組,我爲什麼偏偏讓你去演”

    唐湖見他終於會意,一顆懸起的心漸漸放下來,開啓戲癮發作不滿地質問:“明明是正常合作,我怎麼就忘恩負義了”

    李若川的試探得到結果,一句怨氣沖天的話脫口而出:“那你和他也是正常合作的關係”

    “我”

    唐湖彷彿看見他隔空扔過來一個老陳醋炸.彈,思索片刻纔跟上節奏:“無論是什麼關係,都跟你沒關係,我就不能有自己的朋友嗎”

    她說着側頭,用亮晶晶的期待眼神凝視鄭山卿。

    如果他沒反駁,那麼她把身份從“沒睡過的小明星”擡到“朋友”的可能性就很高了。

    鄭山卿微微一笑,剛要表態卻被人打斷聲音。

    “你只是找到別人做靠山了。”李若川喉間突然哽了一下,有點委屈,卻沒有繼續開口。

    他稍有情緒波動,說話時鼻音便會加重,所以絕對不能跟人吵架,不然吵着吵着就開始飆小奶音。

    鄭山卿輕輕搭上唐湖的手臂,不疾不徐地解釋:“李公子別誤會,我和她只是有點共同的愛好而已,基本也是喝着酒聊電影。”

    聽兩人剛纔的意思,唐湖和他應該是拍戀愛使者認識的,搭上李若川這條線以後才接了泡麪兄弟,現在攀上高枝,又踹了他轉投入旁人懷抱。

    鄭山卿自認脫離了在普通人面前炫富的低級趣味,畢竟人類能打贏動物園裏的猴子並不值得驕傲,所以對打贏同階層的人更有興趣。

    儘管只是因爲一個女人起了爭執,但那個女人寧可跟他走也不給李若川好臉色看,兩人孰高孰低,再分明不過。

    “共同愛好”李若川不擅長喝酒,氣得咬了咬脣。

    你聊電影需要去夜店聊嗎,怎麼不說一起研讀夜光劇本呢

    然而矜貴和家教還在,他不至於在公共場合撕破臉,但那份不甘無論如何都藏不住。

    空氣一時有些凝重。

    “我們還有事,不聊了,哪天咱們再一起聚聚”鄭山卿雲淡風輕地轉身告辭,單手按下電梯的呼梯按鈕。

    叮咚一聲,金屬門緩緩拉開。

    “那我也走了。”唐湖還算禮貌地微微欠身,跟上鄭山卿的步伐,在背後悄悄豎起勝利的手勢。

    千里送助攻,禮輕情意重。

    她拉李若川做個僚機,打算借他之口說楚鶴作爲導演是多麼看好她,以擡高作爲演員的身價,李若川打配合打得不錯,只是風格有些微妙的跑偏了。

    “”

    李若川怔怔地目送他們走進電梯,明知是在做戲,卻難以遏制的生出淒涼感。

    這種女神跟高富帥跑了的感覺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的心聲無人紓解,唯有在腦海裏循環播放着“你身上有他的香水味”和“你終於做了別人的小三”,才能表達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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