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最後,還是迦勒底提供了藥物和繃帶, 桔梗和戈薇互相看了一眼, 結果都沒有動手幫忙, 還是彌勒給可憐的犬夜叉上藥打繃帶。

    “謝謝你們,立花。”戈薇看着躺在火鼠裘上, 半個人被包成木乃伊的犬夜叉,嘆了一口氣。

    “不用謝不用謝!”藤丸立花連忙擺手, 畢竟犬夜叉傷得那麼重,也有一部分是蓋提亞的鍋,她連忙轉換話題道:“犬夜叉傷得那麼重, 不如接下去還是在這裏休息吧?戈薇你們就留在這裏照顧他。”

    “……不!這點小傷, 我很快就會好的!”被包成木乃伊的犬夜叉本人不知何時已經醒來, 捂着胸口的傷處, 掙扎着坐起身來, “那兩個人肯定都是奈落的手下,他就在前面,不會錯的!”

    犬夜叉的話倒也不能說完全是逞強, 妖怪的生命力遠比人類要強得多, 他在這方面就完全繼承了他父親,堪稱打不死的小強,別看剛纔血流遍地的樣子, 起碼現在又能動了。

    “犬夜叉……”戈薇略帶黯然地看向半妖,有心讓他休息,不過她也知道奈落就在眼前, 以犬夜叉的性格,絕不可能忍受這種時候自己還要留在後方養傷。

    她的目光漸漸堅定,“對,我看到了,那兩個人脖子上都鑲嵌着四魂之玉的碎片,那肯定是奈落給他們的。”

    藤丸立花見他們羣情激憤的樣子,也知道勸不了了,只得嘆一口氣,“好吧,總之我們先休息一會吧……可惜讓那兩個人帶着聖盃碎片逃了。”

    憐憫之獸聽到這裏,似乎想起了什麼,召喚出了一截魔神柱。

    這截魔神柱渾身顫抖着,似乎在強行憋着什麼,最後發出了一聲打噴嚏似的聲音,噴出了一截帶着不可名狀粘液的物體,落到了面色如常的蓋提亞手中,然後縮回了虛空之中。

    蓋提亞走上前,將手中帶着粘液的不知名物體放到藤丸立花面前,一副想要把那東西遞給她的樣子,迦勒底御主不由露出了微妙嫌棄的表情,一點也不想接過來,“額……這是什麼啊,蓋提亞?”

    “四魂之玉的碎片?”桔梗倒是一眼看出了粘液包裹着的內容物。

    憐憫之獸點了點頭,“這是剛纔用毒的那個人的。”說完,他將手向着藤丸立花的方向又前移了一點。

    對此,藤丸立花的反應則是後退了一大步。

    “惡……你是白癡嗎?誰會想碰那種噁心的東西啊!”黑貞從旁不客氣的嘲諷,無疑說出了她的心聲。

    沒錯,就算這東西里面是聖盃碎片,她也一點都不想碰好不好!?

    還是正直的瑪修嘆了一口氣,好心地建議道:“蓋提亞先生,我覺得先把外面那層粘液洗掉會比較好。”

    藤丸立花立刻贊同地猛點頭。

    蓋提亞略帶疑惑地看了一眼手中的那一團東西,他無法理解橙發少女避之唯恐不及的表現,這不就是迦勒底尋找多時的聖盃碎片嗎……至於外面那層粘液,他也很確定對人體沒有任何危害作用。

    不過比起用言語解釋,直接照做對於他來說顯然更簡單一些,於是憐憫之獸從善如流地將周圍空氣中的水分凝聚成水球,將粘液清洗掉,總算是顯露出了其下四魂之玉碎片的真身。

    即使如此,藤丸立花還是從大部分被剛纔的龍捲風捲走、只留一地狼藉的地上隨便找出一片樹葉,然後用樹葉充當隔離紙包起那片碎片。

    “……把這個收起來吧,瑪修。”

    “啊……好!”瑪修鬆了一口氣,她可不想自己的盾牌被那種粘液碰到,乖巧地把那包四魂之玉碎片連着外層的樹葉一起丟進盾牌後面。

    而另一邊,戈薇和桔梗一前一後獨自離開了大部隊。

    “……找我有什麼事?”桔梗不解地問道。

    她實在是想不出以她們微妙的關係,戈薇有什麼話會想對她說的。

    “桔梗……你的弓和箭都在剛纔的龍捲風裏遺失了吧?”

    “那又怎麼樣?”

    “不……我只是想——把這個給你。”戈薇以行動代替了她的話語:她解下了背後的和弓和箭囊,將兩者向桔梗遞去。

    桔梗皺着眉,卻沒有接下的意思,“……你是什麼意思?”

    “額?我沒有什麼意思,這把弓是楓婆婆給我的,她說是你生前用過的驅魔弓,我只是覺得你用它會比我用它更能發揮它的效果而已。”戈薇坦然地與桔梗對視。

    ……她說的是真心話,桔梗可以從她的目光之中分辨出這一點。

    的確,戈薇就是這麼想的,雖然論靈力她自認爲不會輸給桔梗,但是從來到戰國之後纔開始接觸弓術,導致她射箭的準頭經常是沒靠譜的,與她相比,起碼在這一點上桔梗勝過她許多。

    與犬夜叉的事無關,純粹是她認爲這把弓在桔梗手中,能夠發揮的用處比自己更大而已。

    然而,桔梗微微閉目,似乎是在思考和猶豫過後,重新睜開雙眼的巫女,還是拒絕了她,“……不用了。”

    “桔梗……?”

    說完,她不等戈薇挽留,轉身離開了那一處。

    離開了談話地點的桔梗,並沒有很快返回一地狼藉的村中與其他人會和,而是獨自深入到了林中。

    獨處的桔梗,只有這個時候才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生前,作爲這個時代數一數二的巫女,桔梗自然心中有着一絲驕傲,何況面對的還是戈薇,這個據說是她的轉世,如今卻陪在犬夜叉身邊的女孩。

    她不願意受戈薇的半分恩惠,雖然戈薇大概並沒有向她施恩的想法。

    ……是的,她當然也會嫉妒。

    嫉妒戈薇能毫無陰霾地表現出自己的喜怒哀樂,就算是喫醋時也是如此率真可愛,而不是像她這樣,以冷漠掩飾自己的一切,嫉妒戈薇能在犬夜叉的身邊,嫉妒她……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再沒有人比死而復生的桔梗,更能清晰地意識到生與死的距離。

    她曾經想帶着犬夜叉魂歸冥土,然而犬夜叉最終還是選擇去救戈薇,不論犬夜叉態度如何,他的行動說明了一切——比起與桔梗一起死去,他選擇了跟戈薇一起活着。

    桔梗有時候覺得自己彷彿被分成了兩半,一半是身在局中,依然愛着犬夜叉的桔梗,一半是冷漠的巫女桔梗,已經是一縷死魂的她,更能以局外人的目光更爲平淡地看待這一切。

    沒錯……她隱約明白,犬夜叉對她或許也是有愛的,但更多的還是憐,因爲她的死亡而憐,因爲兩人曾經同病相憐的孤獨處境而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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