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迦勒底一行人看的歌劇本來就是晚場,一番折騰之後,回到麪包店已經是深夜。

    好在最近幾天他們把附近的怨魂清理一空,讓弗朗索瓦夫婦不至於像之前一樣,一到太陽落下就躲回家不敢開門。

    休息了一夜之後,第二天藤丸立花就迎來了昨天剛剛見過的魔術師少年,雖然很多魔術師並不能以外表的年紀去判斷。

    這次塔蘭泰拉沒有同來,弗朗索瓦夫婦下樓開店去了,臨走之前特意將這位一看就氣質不凡的少年迎上來,沏好熱茶招待。

    “正式介紹一下,我是尤布斯塔庫哈依德·馮·愛因茲貝倫,叫我阿哈德也可以。”啜飲了一口杯中的紅棕色茶水,阿哈德就皺眉將茶杯放到了桌上的仿造骨瓷碟中。

    “愛因茲貝倫?那個愛因茲貝倫家族?”藤丸立花是真的有些驚訝,等等,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聽過,但她一下子想不起來了。

    阿哈德無聲地點了點頭,對於她這樣的態度不算意外。

    愛因茲貝倫作爲傳承着第三法的魔術師家系,在裏世界還是有一些聲名的,只不過因爲經年不出那座永遠被冬雪覆蓋着的城堡,漸漸與外界斷了聯繫,許多新生的魔術師都不知道這一支的名字,不過對於一些傳承古老的家系來說,這個名字依舊和第三法一起,鐫刻在記憶深處。

    藤丸立花卻有些走神,愛因茲貝倫這個姓氏突兀地出現在她面前,讓她不自覺地聯想到了更爲熟悉的冬木聖盃,這個時代……1838年,冬木市的聖盃應該完成構築了吧?如果沒記錯的話,現在應該是第一次聖盃戰爭結束,第二次聖盃戰爭還沒開始的時候。

    迦勒底御主所不知道的是,其實阿哈德的出現,就與冬木聖盃有關——

    第一次的聖盃戰爭,因爲由於事先沒有正式訂下規則,諸位御主作爲“參加者”的意識稀薄,並且缺乏令咒的約束,以至於從者反抗禦主等情況出現,結果這次聖盃戰爭理所當然地失敗了,聖盃系統進入了漫長的休眠期,等待積攢足夠的魔力,進行下一次的重啓。

    除了以上基於整個體系、缺乏經驗等造成的失敗,愛因茲貝倫的管理者、尤布斯塔庫哈依德(Jubstacheit),也爲這次失敗的經歷,總結了教訓。

    首先最爲明顯的是,誕生於冬之堡中,終生不會與人類接觸的愛因茲貝倫人造人們,幾乎不具有普通的常識與正常人打交道的能力,這使他們處處碰壁。

    其次,愛因茲貝倫閉門造車的時間太久了,久到魔術協會已經快要忘記了他們的名字,久到當他們想改變這些的時候,發現手中無牌可打、無人可用,兩眼一抹黑,對如今的魔術協會和人類社會也全無瞭解。

    要知道,不論是收集英靈的聖遺物,或者查探聖盃戰爭參加者的情報,如果連最基本的“眼睛”“耳朵”“手足”都不具有的話,這些都只是空談,封閉在冬之堡中的人造人們還沒有到能夠憑空造出這些的程度。

    第八代人形終端阿哈德因而受命重新開始接觸魔術協會,也重新構築愛因茲貝倫的影響力,因爲聖盃戰爭的關係,他選擇進入了降靈科的下位學部召喚科。

    可惜阿哈德作爲魔術師、準確的說是鍊金術師的機能很優秀,作爲人類的機能部分卻很低劣,最後的結果就是出身尊貴的召喚科天才被人排擠出了時鐘塔本部,發配到了巴黎分部,專管這些無魔術師樂意問津,卻又不得不管的破事。

    “阿哈德先生,你是來再次詢問我們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嗎?”

    “是——也不是。”阿哈德稍稍仰起頭,灰紅色的目光直直地盯着藤丸立花,“我想知道:阿特拉斯院的魔術師,來這裏究竟是所爲何事?”

    “唔,這個問題我們可以不回答嗎?”藤丸立花爲難道。

    如果在此處的是塔蘭泰拉,姑且不論他是怎麼想的,說不定這時會表面答應然後盯得他們更緊,然而阿哈德簡潔地否定了她的話:“不行。”

    藤丸立花有點抓狂,有那麼一瞬間,她都想問“如果我們堅持不願意回答你打算怎麼做”,但猶豫了一下還是改了說法:“你爲什麼一定要知道我們來到這裏做什麼呢?阿特拉斯院和時鐘塔應該是井水不犯河水吧。”

    阿哈德猶豫了一下,竟然真的回答了她的問題:“我想確定,你們的到來,跟此時巴黎被封閉和出現的諸多異狀有沒有聯繫。”

    咦,原來這麼簡單就能套出話來嗎?

    但是巴黎被封閉……是成爲特異點的緣故吧。

    想到這裏,藤丸立花嘗試性地詢問道:“諸多異狀?我們能知道是哪些異狀嗎?”

    “……你們居住地的西面,出現了特異高聳的鐵塔,塞納河中出現大批被鎮壓的怨魂肆虐兩岸,還有一些地方出現的魔力波動,我還沒來得及查看,此外,昨天晚上的事也算是一件。”

    沒想到如此輕易地得到了答案,這讓藤丸立花有種自己在哄騙老實孩子的感覺,同時她意識到,對啊,爲什麼他們不能拐……忽悠……咳咳,勸說,這位魔術師跟他們合作呢?

    現在接近伯爵暫時沒戲,但是平復特異點的歪斜還是要繼續的,畢竟基督山的祕寶——14的遺物是聖盃這點,只是他們的猜測。

    其實之前藤丸立花他們也想過要不要找這個時代的魔術協會合作,只不過考慮到可能會節外生枝,就放棄了。

    可是現在,如果能直接跟阿哈德合作的話,說不定可以想辦法避開協會的人,只跟這位魔術師少年打交道。

    比起他們像沒頭蒼蠅亂轉,到處尋找特異點歪斜,魔術協會那裏有辦法直接監控巴黎的魔力波動,如果能說服阿哈德提供情報,他們只要按圖索驥,就能輕鬆得多。

    “——其實,我們也是爲了巴黎現在的異狀而來的。”

    這可不是謊話,而是徹徹底底的真實,藤丸立花說得十分理直氣壯。

    阿哈德倒是沒有懷疑,反而有點恍然大悟,原來昨天在歌劇院的相遇並非偶然,那之後他也向塔蘭泰拉打聽了一下,得知對方跟這些阿特拉斯院的魔術師在清掃怨魂的時候遇上過。

    “所以,我覺得我們也可以合作啊。”

    “合作?”

    “對,阿哈德先生,你說你還有幾處魔力波動要查看對吧,我們也要去查看各處的異常,既然如此,爲什麼我們不一起去呢?就像昨天你和塔蘭泰拉先生一樣。”

    阿哈德最後答應了她的請求。

    而據他說附近正好有一個需要探查的地方,迦勒底一行人當然贊同去看看。

    ——直到他們來到一處藤丸立花覺得很眼熟的小巷子爲止。

    “就是這裏——幾天前,這裏出現過劇烈的魔力波動,但奇怪的是僅僅出現過一次,後來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阿哈德站在大街上,指着幾天前藤丸立花他們靈子轉移過來時出現的狹窄巷道說道。

    “啊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話要說:驚,原來我的讀者裏有那麼多硬核FATE粉了嗎Σ(°△°|||)

    這麼偏的角色你們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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