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因爲之前耽擱了不少時間,當藤丸立花等人與阿哈德趕到西堤島的時候,聖母主教座堂的禮拜活動早就開始很久了。

    這個時候貿然闖進去未免也太顯眼了,或許普通教徒沒什麼,可他們一進去絕對會引起注意。

    閒着也是閒着,正好附近有一夥正在塞納河邊漂洗衣物的婦女,藤丸立花和瑪修就決定利用好性別優勢,向她們打探消息,這些生活無聊的家庭主婦,無疑是最八卦也最精通一個地區的風吹草動的。

    “有什麼不對勁?”

    “對,什麼都可以,最近一個星期,這裏……聖母院有發生什麼怪事嗎?”

    “你們問最近有什麼不對的,我實在想不到,可是問聖母院的話,我就想起來了!那天我聽到鐘聲的時候,偶然向聖母院的鐘樓看了一眼,那一眼就把我嚇了個半死!”女人們面面相覷,其中一位接近三十多歲的年輕婦人以格外誇張的語氣說道。

    “到底有多恐怖啊!?”“你不說出來我們怎麼知道?”“是啊,你看花眼了吧……”

    她的話得到了其他女人們的一致鬨笑。

    “那一定是哪裏來的魔鬼!他長得……長得太恐怖了!我、唉……我不知道該怎麼描述……他長得實在是太恐怖了,看了那一眼我回去做了好幾天的噩夢!”見衆人不相信,年輕婦人信誓旦旦地說道。

    或許是因爲衝擊太猛烈,她表示記不清對方的長相,只是反覆地重複那張臉的恐怖,卻只是讓其他人笑得更歡快了。

    這個時候,卻有一個聲音說道:“她沒騙人!我也看到過,那個人……有着魔鬼一樣紅色的頭髮!”

    “對對對,我也想起來了,絕對是魔鬼!原來不止我,你們也見到過?”另一個沒有參與鬨笑的女人反問道。

    說自己見過那個長相很恐怖的鐘樓怪人的人,一下增長到三個,這下笑聲漸漸消落,其他女人們面面相覷。

    “你們都是在鐘樓看到他的嗎?”藤丸立花問道。

    “是的!”其中兩個說,另外一個則表示,“我不是,我是在聖母院裏見到他的。”

    就在女人們因爲這個話題而喧鬧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剛巧,時間正好到了下午的整點,聖母堂鐘樓敲鐘的聲音開始響起。

    “當——當——當——”

    隨着敲鐘的聲音,聖母院的禮拜堂大門敞開,裏面參加禮拜的信徒們魚貫而出,不過這時候,因爲之前聊天話題的關係,衆人下意識地向着高聳的鐘樓頂端看去,就連藤丸立花和瑪修也是一樣,那裏正有一個人影在敲鐘,下一刻,女人們爆發出驚恐的尖叫。

    藤丸立花也嚇了一大跳,一是被她們的叫聲嚇了一大跳,二是因爲對方真的是很醜——對方含胸駝背,背後因爲骨架畸形而高高凸起,腿骨同樣扭曲着無法直立,聽到了這邊的尖叫聲,他也下意識地向這邊看來,藤丸立花因此看清楚了那個人的長相。

    都說眼睛是心靈之窗,那麼這個人的窗戶簡直就是被堵上了,他左眼小到不正常,右眼上一個肉瘤擋住了大半眼睛,鼻子四四方方,嘴巴則大到異常,嘴脣看起來很厚,暴露出一口亂七八糟的黃牙。

    除此之外,雖說他也有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只是每個都個性鮮明瞭一些,這些各異的五官組合在他粗糙的臉上,位置總有那麼一星半點的奇怪,比如雙眼間距大到異常,鼻樑好像是歪的等等,總之整體看起來也不協調極了。

    藤丸立花自問不算以貌取人的人,她一向是認爲心靈美比外表美更重要的。

    但是……就算外表不需要太美,普普通通也很好,好歹也不要醜到讓人完全沒有探索心靈的欲|望吧,這種過於硬核的長相還是讓她不自覺地移開了視線。

    那邊那個醜陋的敲鐘人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長相纔是引得這些女人尖叫的元兇,後面的鐘也不敲了,捂着臉就從鐘樓跑了下去。

    見到對方完全從鐘樓消失,之前一直沒有參與女人們話題的一名老太太開了口,“那是卡西莫多,他不是怨靈,也不是魔鬼,是聖母堂的敲鐘人。”

    聽聞對方不是什麼妖魔鬼怪而是人類,女人們很快又恢復了喧鬧,還有膽大的表示要湊近去看看那個敲鐘人究竟有多醜的。

    “卡西莫多?”另一邊,藤丸立花總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熟悉。

    瑪修則已經想了起來,之前達·芬奇正好還提過這一茬,“前輩,法國文豪維克多·雨果寫的《巴黎聖母院》中,主角就叫做卡西莫多,而且也是聖母院醜陋的敲鐘人。”

    藤丸立花恍然,怪不得她覺得耳熟,這如果不是巧合的話,那麼……對方很可能是從者,是敵方還是無主的中立從者就不知道了。

    “維克多·雨果?《巴黎聖母院》?有這部作品嗎?聽上去好像是在寫聖母堂的作品啊……”“那是誰啊,你們聽說過嗎?”“是新出道的作家嗎?”

    聽到兩人的談話,衆多女人們議論了起來。

    “各位不知道雨果嗎?”瑪修有些意外。

    如果說阿哈德不知道還情有可原,可據她所知《巴黎聖母院》是雨果在七年前1831年發表的作品,一經問世就引起了轟動,而且雨果成名很早,甚至曾經得到過法王路易十八的獎勵,就算現在這個時期歷史評價還不能蓋棺定論,但也可以說是法蘭西家喻戶曉的人物。

    “哎呀,兩位小姐一看就出生不凡,可不要看不起我們這些禮拜日還要浣洗衣服的女人,如果說是知名的作家,不論是仲馬先生還是巴爾扎克先生,我們都知道,還有年輕學生專門念報紙給大家聽哩,但是你們說的這個雨果先生,我們是真的沒聽說過!”其中一位年輕的主婦不服氣地說道。

    “對啊對啊!”其他人也連聲符合。

    見女人們隱隱有些不高興了,藤丸立花和瑪修連忙道歉離開,退回到在一邊等待的蓋提亞和阿哈德邊上。

    剛一離開女人們的包圍,達·芬奇的聲音就迫不及待地傳來:“有點不對勁。”

    “有什麼不對勁?”

    “你們知道浪漫主義運動嗎?”

    沒想到接話的人居然是Dr.羅曼:“這個我知道喲,那是18世紀晚期至19世紀初期在歐洲發動的文藝思潮,起源是德國,但在英國和法國的影響力更大,我的名字也是取自浪漫(Romantic)哦!”

    達·芬奇沒理會稍帶興奮的Dr.羅曼,繼續道:“嘛,基本上就像羅馬尼說的那樣,19世紀初浪漫主義在法國的代表人物就是雨果,以他爲首,小說家大仲馬、詩人繆塞等人一起組成了‘第二文社’,扛起了自盧梭以後,浪漫主義這一時期在法國的旗幟……換句話說,那些婦女們知道大仲馬,不可能不知道更具有代表性和知名度的雨果!”

    作者有話要說: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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