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布羅瑪的帶領下,兩人來到了阿哈德的房間門口,只是敲了敲門,裏面就傳來了少年魔術師“請進”的聲音,聽起來一切如常。
而事實上,稍後藤丸立花和瑪修所見到的阿哈德,也的確與之前沒什麼不同,就連之前“手術”後慘白的面色,也經由補充人工血液恢復了,只是一邊的袖管空蕩蕩的,半靠在牀上,不得不由一位女僕喂他喫早飯這點,顯示昨天血流成河的場面不是她們的幻覺。
她們到的時候,阿哈德已經喫得差不多了,藤丸立花看了一眼,他與他們的早餐不同,應該是給病號特製的麥粥,負責給她餵飯的女僕向兩人躬了躬身就拿着餐具出去了。
“是你們啊……”
“阿哈德,你的傷怎麼樣了?”
“我很好。……其實,原本在我死掉之後,你們只要把我的屍體送回愛因茲貝倫,或者交給巴黎的魔術協會就可以了……管理者(Jubstacheit)會讀取我的記憶(數據),重新制造一個人形終端——我認爲,這是對所有人來說都更有效率的做法。”
說到這裏,阿哈德頓了頓,繼續道:“……不過,我還是要感謝你。感謝你救了我。”
他平時總是像精緻的人偶似的,此刻如此認真地道謝,讓他多少有了那麼一絲“人”的味道。
“不用謝……嘿嘿,而且救你的人是帕拉塞爾蘇斯。”
“這我記得,但是召喚他的人是你吧。”
昨天直到最後,包括“手術”途中,他都還保持着意識,因此所有的事他都記得,只不過傷勢和高燒讓他沒法做出任何舉動。
不過阿哈德很快又恢復了常態,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提問道:“不過……阿特拉斯院的技術已經到達了這個程度了嗎?便攜式的召喚陣,能隨心所欲地召喚想要的從者,還有……基列萊特氏,你也是從者吧?”
“是的,不過我的情況與普通從者不太一樣。”涉及迦勒底的機密,瑪修也沒有說太多。
阿哈德用完好的手扶着下巴沉吟道:“的確,救治我的那位帕拉塞爾蘇斯,應該就是16世紀的那位鍊金術師吧,是Caster職階沒錯,但是,基列萊特氏是我第一次見到的盾之從者……還有那位,Avenger……復仇者、嗎?除了七個職階之外的Extra職階……”
厲害,竟然猜到了這裏……該說不愧是出身於構築冬木聖盃的御三家嗎?藤丸立花不由得感嘆。
或許對於她來說,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只不過是又一次發生在特異點中的小小危機而已,但是阿哈德卻看見了很多。
作爲愛因茲貝倫的管理者人形終端,雖然當時他還未被製造出來,但阿哈德已經繼承了第一次聖盃戰爭中失敗的經歷。
不過也是因爲那次聖盃戰爭在打起來之前就失敗了,沒有任何約束的從者和狂妄的魔術師,這樣的搭配致使所有組合全部以從者噬主的結局告終,最後他能夠得到的信息也只有從者很強,強過絕大多數魔術師,然而具體強到什麼程度卻是不得而知。
但昨晚的戰鬥,卻讓阿哈德有機會直面從者親臨戰線的戰鬥力。
瑪修·基列萊特,雖然不知道她身上所具有的是哪位從者的力量,但那面盾牌想必就是她主武裝、甚至是寶具了;而那位被藤丸立花稱之爲Avenger的從者,那強悍的戰鬥力也給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與偏重防禦的基列萊特氏相比,這位Avenger顯然是攻擊系的,快到近乎瞬移的速度,那黑色火焰雖然未曾對準人類,但是數度揮灑在周圍的地面、牆壁、花木、障礙物上,不論是什麼,只要沾染上那黑色的火焰,無一例外都會被灼燒殆盡。
可以說,那些王宮衛士之所以不敢追近,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爲Avenger的威懾力。
當然,敵人僅僅是人類的話,還代表不了什麼,阿哈德決定繼續觀察,最好是能得知那位從者的真身,僅僅是復仇者這個名字,實在是想不到符合條件的從者。
另外,Extra職階相比起常規的職階,在情報上本來就有天然的優勢——只要知道從者的真名,結合其生前傳說逸聞,可以分析出大把的情報甚至是弱點,非常規職階意味着被猜到的可能性越小。
——沒錯,所謂取長補短,正巧身邊有似乎十分成熟的、利用從者進行戰鬥的阿特拉斯院來人,好好學習駕馭從者的經驗,正是他目前最該做的事。
藤丸立花卻不知道阿哈德在想什麼。
雖然少年魔術師看起來並沒有大礙,也不知道人造人和普通人類有什麼不同,但擔心打擾他的休息恢復,藤丸立花只是跟瑪修坐了一會兒,就告別離開了他的房間。
要不要去看看帕拉塞爾蘇斯……這個問題在腦海中停留了一瞬間,就被藤丸立花以“算了還是不要打擾他了”的回答默默堵住,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她主動道:“時間還早,布羅瑪,能請你擔任我們的嚮導,帶我們逛逛莊園嗎?”
布羅瑪微笑着行禮:“這是我的榮幸,立花小姐,瑪修小姐。請問兩位想去哪裏?今天外面的陽光很好,又不太烈,去庭院逛逛也是不錯的選擇哦。”
“既然這樣,那就去庭院吧。”
“好的。這裏從宅邸正門去庭院要繞路呢……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帶兩位從廚房邊的後門走,那裏更近一些,我也可以順便請塞亞德先生幫忙準備一些紅茶或者果飲。”
“那就拜託你了,布羅瑪小姐。”瑪修欣然道。
“請走這邊。”
布羅瑪在前面帶路,帶着兩人通過一樓樓梯下的後廊,向宅邸後方走去。
這裏很明顯主要是僕人們活動的區域,雖然打掃得很乾淨,不至於跟前廳的光鮮亮麗富麗堂皇截然相反,但很明顯沒有什麼裝飾物,因爲處在宅邸的背陰區,而難免有些採光不足,顯得灰僕僕的。
很快,她們就來到了廚房,布羅瑪率先敲了敲門板就走了進去。
“……咦,塞亞德先生不在嗎?”
“布羅瑪姐姐……!”
意外的是,據說平時總是在廚房待命的塞亞德並不在此處,正在給土豆削皮的廚房女僕聽到聲音,連忙跳了起來,待看到門口的藤丸立花和瑪修,一臉驚惶地將手在有些污漬的圍裙上不斷反覆擦拭着。
她看起來只有十三四歲,不過倒是養得白白胖胖的,廚房女僕和其他僕從不同,總是有很多機會遇到各種油污,久而久之圍裙就會留下斑斑駁駁的痕跡。
藤丸立花不禁感嘆,萬惡的童工啊……不過對於這個時代的孩子來說,有個能喫飽飯、賺到錢的地方,對於她和她的家庭來說,也都是一件好事了。
“不用驚慌,我只是想找塞亞德先生。”
“塞、塞亞德先生剛從後門出去了,好像是看到了誰……他剛出去還沒多久,布羅瑪姐姐你快點應該就能趕上他。”
“那你繼續工作吧,我就不打擾你了。”布羅瑪點了點頭,走出廚房,還主動替她合上門。
“原來布羅瑪你在宅邸的僕人們之中,好像還是挺厲害的?”藤丸立花不禁笑了。
“立花小姐……按照您的說法,我們這些能在主人面前露面的僕人,都是屬於‘厲害’的吧。”布羅瑪無奈地笑笑,“兩位看到一路過來的其他僕人了嗎?還有剛纔那位廚房女僕,他們絕大多數是不會出現在主人面前的粗使傭人。”
“原來是這樣。”藤丸立花和瑪修恍然。
一路上過來她們是遇到了不少傭人,有些人的穿着比布羅瑪這些男僕和女僕還要低一個等級的樣子,遇到他們就停下來行禮,也沒有人湊上來問客人爲什麼會到這裏來,看來他們就是布羅瑪所說的,不會出現在主人面前的粗使傭人了。
一路說着,很快後廊就走到了盡頭,打開那裏的門扇,果然外面庭院中的自然光就落了進來。
這裏是宅邸的後面,被整座宅邸的影子所覆蓋,平時通過這裏的主要是僕人,因此沒必要做多餘的修飾,看起來一片平坦空曠,稍遠處纔有精心修剪的花園的籬笆。
布羅瑪四下張望,果然很快就在花園的籬笆牆邊,看到了塞亞德。
但是她沒有貿然出聲,因爲他正在跟一個人……準確的說,是他正拉着一個人,說着什麼。
藤丸立花和瑪修也同樣看到了這一幕,面色有些驚訝。
“那邊的是……”
“蓋提亞!?”
作者有話要說:阿哈德:Avenger那麼強,我們就來召喚Avenger吧!
小安:喲吼,不好意思我就是最弱從者Avenger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