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大概是曾經有過讓塔蘭泰拉逃出生天的經歷,這次巖窟王一直到那具有着人類外形卻非人類的異形完全被燒成灰燼,從指間飄飄揚揚散落,消失無蹤,才從之前的姿勢收回手。

    “巖窟王,你怎麼樣了?”藤丸立花連忙上前,她還記得之前他被黑鍵傷到了不少。

    “我沒事,這點傷勢有魔力供給很快就能恢復。”

    巖窟王不以爲意,只是用披風擋住了傷口,不論是曾經海上的水手經歷,還是出獄後進行復仇準備的那些階段,他都沒少冒險,只要見過他身上傷痕的人就會知曉,這點傷勢或許對於他來說的確算不上什麼,至少如今這些傷勢治癒之後連個疤痕都不會留下了。

    “……那就好。”擔心固然是擔心,但既然他這麼說了,藤丸立花也沒有追根究底,轉而看了一眼某個神父已經消失、只在地上留下一塊焦黑痕跡的位置,“塔蘭泰拉……羅亞他,死了嗎?”

    “我不知道。”巖窟王回答。

    達·芬奇曾經向藤丸立花解說過肉體與靈魂的關係,對於大多數人來說,肉體和靈魂都是一一對應,絕對且唯一的存在。

    肉體既是容納靈魂的樽,阻擋邪惡腐化靈魂的盾牌,也是囚禁靈魂的囚籠,沒有肉體的靈魂猶如無根之漂萍,很快會陷入瘋狂淪爲怨魂,沒有靈魂的肉體則是行屍走肉。

    如果不是瑪修雪花之盾的特殊,在從特異點F回到迦勒底的時候,奧爾加瑪麗的靈魂就會返回已經是殘軀的肉體,然後跟着肉體一起死掉。

    阿卡夏之蛇有肉體死亡後轉生的能力,黑炎則有着能夠灼燒靈魂的能力,到底是在肉體死亡之前,靈魂就已經被燒成灰燼,還是在最後的一瞬間,僅剩的殘魂脫離了死亡後肉體的桎梏,逃向下一個轉生體,這誰也不知道。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轉生肯定不是無限制的,前提條件就是靈魂的無損,即使是後一種情況,羅亞的靈魂恐怕也已經被灼滅了99%,記憶、經歷、能力都無法保存,搞不好就是世上多出一個癡傻兒出來。

    總之,是絕對成不了氣候了。

    巖窟王也沒有在這件事上繼續糾纏的意思,轉而誇讚道:“不愧是我的契約者,真虧你能想到讓我用寶具逃脫這個辦法啊。”

    “嘿嘿,我只是想到了巖窟王你經常說的那句話啊,‘等待、並心懷希望’嘛,無論何時都不能放棄希望啊。”藤丸立花笑了。

    事實上,正是塔蘭泰拉那句“被聖典捕獲了”的話提醒了她,巖窟王的第二寶具虎啊,煌煌燎燃(EnferChateaud\‘If)是由他從伊夫堡中逃脫的事蹟所具形而成的,不僅僅是現實意義上的囚籠,連時間、空間這種無形的牢獄也能逃脫——由聖典書頁組成的囚籠自然也可以。

    藤丸立花覺得,這或許就是巖窟王保有技能“絕境的智慧”在起作用,面對絕境可以喚起一線生機的幸運的體現。

    不過,如果說出來,巖窟王本人是絕對不會承認這種“幸運”的,只會嗤之以鼻地表示這是實力,是御主對從者足夠了解才能想到的辦法。

    嘛,雖然這麼說也沒錯就是了。

    這邊聊得愉快,等回過頭來,看到另一張相似的帥臉的時候……藤丸立花纔想起來,還有後續沒有解決呢。

    伯爵的表情相當複雜,接收到了據說是“自己”投來的,不知爲何帶着一絲戲謔的目光,向來擅長僞裝的他,登時將這各種各樣的情緒全部壓在了表面的平靜之下。

    “可以了,我們走吧……阿里。”

    伯爵率先扭頭回轉,順着來時的路行去,阿里只是猶豫了一下,向着藤丸立花和巖窟王這邊鞠躬致意了一下,然後就跟上了主人的腳步。

    “……那我們也回去吧,瑪修。”

    既然伯爵什麼都沒有問,藤丸立花自然不會自己去提起這個話茬,乖乖跟上。

    “好的,前輩。”收起盾牌的瑪修欣然回答。

    ……

    順着原路返回的一行人,很快與阿爾貝、梅爾塞苔絲及其他見證人匯合。

    見塔蘭泰拉神父沒有返回,當然表示要代替伯爵決鬥的那一位也沒有(巖窟王在途中就靈體化養傷去了),對於伯爵所說那兩人同歸於盡的結果,也只好暫且擱置後事再議。

    但無論如何,想必決鬥應該是不會第二次發生了,阿爾貝面色複雜地表示,他會賠償之前對伯爵侮辱名譽的損失,梅爾塞苔絲則着實鬆了一口氣。

    當然也不是沒有熱心又負責的見證人表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的,伯爵大致給他們指點了路線,也沒有阻止他們要追尋溯源去決鬥場地看看的意思,反正塔蘭泰拉已經化成飛灰,他們頂多只能看到那被破壞得很誇張的場地。

    至於看到那場地的見證人們會怎麼想——

    “不用擔心啦,立花,後續處理就交給本地的魔術協會和聖堂教會好了~”Dr.羅曼滿臉輕鬆地笑,毫不猶豫地發動了甩鍋大法。

    “沒錯,向普通人隱瞞神祕事件的存在,本來就是他們的工作之一。”達·芬奇贊同地點頭。

    就連奧爾加瑪麗也沒說什麼,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回想起來,各地的協會和教會恐怕平時沒少處理這種流浪魔術師造成的影響,也算是吃了那麼多資源的補償吧。

    因此,在跟着一路都很沉默的伯爵回到莊園之後,藤丸立花就去找了阿哈德。

    在阿哈德休息的房間裏,她還遇到了帕拉塞爾蘇斯。

    “Master,你來了。正好,我剛剛給他重新安裝好新的手臂。”

    帕拉塞爾蘇斯的效率很快,他本就擅長培育人工生命體,僅僅兩天時間,就已經完成手臂的培育,這還是在有不少時間都被用來佈置魔術工房的情況下。

    果然,坐在牀上的阿哈德,原本空空的袖管已經被填充起來,看起來與另一隻完好的手相比沒什麼差別……雖然只是看起來,深知那個看起來無害的鍊金術師本性的藤丸立花,不太確定那上面有沒有被他做一些“有趣的改動”。

    不過,現在還是先不要告訴阿哈德了吧……迦勒底御主心虛地想,這無證維修本來就是權宜之計,反正他回到冬之堡之後,應該還會有充足的機會調整的。

    婉拒了帕拉塞爾蘇斯請她去工房逛逛的邀請,目送他離開房間,藤丸立花才舒了一口氣,然後將早上、準確地說是上午發生的決鬥事件告訴阿哈德。

    “明白了,後續我會通知協會那邊處理的。”

    阿哈德有些沒能訴諸於口的遺憾,聽說Avenger和塔蘭泰拉的決鬥,他還想好好看看從者的實力來着,可惜一次受傷讓他錯過了重要的機會……說不定也是唯一的機會,畢竟身在巴黎這種大城市,戰鬥怎麼也要注意影響,就像這次還要協會處理首尾一樣。

    即使他是一個並沒有多少感情波動的人造人,對這種錯失感也不能無動於衷。

    “……能夠戰勝那個人,Avenger應該很強吧。”少年魔術師下意識地感慨。

    “欸?強不強嘛……這種問題我沒有特別去想過,反正對於我來說,每個從者都很強啦。”藤丸立花回憶了一下迦勒底中的各種從者,說道。

    “而且比起強度,職……相性更重要啦,相性!”差點把職階剋制和特攻說出來的某個Master,心虛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畢竟就她觀察,現實裏是沒有職階剋制什麼的,特攻也並沒有遊戲裏那麼明確,所以還是說相性更準確一些吧。

    “相性嗎……?”阿哈德心中一動,這就是資深Master的經驗之談嗎?

    見阿哈德似乎對這個話題感興趣,藤丸立花也只能硬着頭皮扯下去。

    “對啊,你想想看,就個體戰鬥力來說,御主畢竟比從者弱很多嘛,如果沒有辦法跟從者達成一致的話,很容易就會出現分歧。很多從者都是各種英雄嘛,有自己的自傲,不可能像真正的使魔那樣時時聽話啊,就算有令咒強行命令,也不是萬能的,所以一開始就交流好,志同道合的話,就能省很多事了。”

    阿哈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麼說也是,畢竟之前冬木市的聖盃戰爭之所以失敗,說到底就是從者反噬御主,聽說新的令咒系統已經由馬奇裏構造完成,只等下次聖盃戰爭實際使用,可是正如藤丸立花所說,令咒不是萬能的,能命令得了一次兩次的,難道還能無限制地命令下去嗎?

    見阿哈德似乎陷入自己的思緒,迦勒底御主趕緊抓住機會溜了。

    離開阿哈德的房間,藤丸立花就見到了等在門外的布羅瑪,不禁有些心虛。

    “布、布羅瑪,你在這裏等我嗎?”

    之前,當她和伯爵一行人回來之後,就發現宅邸中正雞飛狗跳地亂作一團,起因正是早晨去叫藤丸立花起牀的布羅瑪看到人不見了,發動宅邸上下的男僕女僕們滿屋子找人。

    當然,很有女僕職業風範的布羅瑪,不可能做出訓斥主人這樣僭越的事,甚至在見到幾人平安回歸之後,還能一臉恭謹地躬身歡迎他們回來,但藤丸立花下意識地覺得她並不像表面上表現出來得那麼平靜。

    作者有話要說:準備跟老婆出發北海道happy去了~( ̄▽ ̄~)~

    趕上冬天的尾巴,泡溫泉慰勞一下抽池抽到手抽筋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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