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殺了你我就是刀法天下第一”
林九牢握刀的右手,因爲興奮正止不住的顫抖。眼神裏的狂熱之色幾乎都要溢了出來。
“刀法天下第一”葉北枳歪着頭,刀尖指了指林九牢,“我”
“叱”林九牢右手握刀,手一提便是一記沉猛的上撩。二人本就只隔了幾個身位的距離,林九牢手中的斬馬刀長且厚重,刀鋒直襲葉北枳胸膛而去。
林九牢全力出手之下,這刀勢來得是又急又猛,葉北枳不敢硬接,足尖輕點幾下,就撤身退出去了幾丈之遠,站在不遠處看着這邊的林九牢。
林九牢也沒想過這一刀會有所建樹,本來也只是意在將葉北枳逼退,此時見葉北枳後退,林九牢在衣襬上擦了擦手心的汗,看着不遠處的葉北枳說道:“施無鋒給我說了天下刀法,無人能出你其右”
“施無鋒。”聽見這個耳熟的名字,葉北枳擡起眼來。
“沒錯,就是他千年鑄刀懸鋒谷的谷主,施無鋒”林九牢把刀一橫,斜指地面,睥睨着葉北枳:“這些都是他親口說與我聽定風波,今日,此地便與你生死相見,決出誰纔是那天下第一刀”
葉北枳卻並沒有聽清林九牢的叫囂,自從聽見那個名字,他就陷入了回憶。
“是施無鋒啊”
劍之在左,青龍象也;刀之在右,白虎象也春秋繁露
刀者,百兵之兇。
在江湖中,一說到“劍”,便不得不提起赫連劍宗;而一說起“刀”,便立馬會讓人想到另一個地方,那是一個山谷,名爲:懸鋒谷。
名刀萬中出十,十中九出懸鋒。這裏的懸鋒,說的便是懸鋒谷。
懸鋒谷世代專精鑄刀之術,其鑄刀法門已達爐火純青之境。谷中門人自小與刀相伴,使起刀來都是如臂使指。懸鋒谷谷主更是刀道大家,集百家之長躋身大宗師之境,刀在他的手中便猶如活物一般,變幻靈動,詭祕莫測。
直到三年前。
三年前,懸鋒谷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和往常來的人一樣,來求爐鑄刀。並且還指名點姓地要谷主親自開爐。
懸鋒谷的衆人不同意,當時就要把這人給逐出谷去。
在下一個瞬間這些人便被打暈在地,之所以被打暈是因爲這人用的是刀背。沒有人看清楚他是怎麼出刀的,就像是眼睛一花,便倒下了一地的人,但也不是毫無收穫,至少衆人知道了,原來這人也會使刀。
只不過,在他手中握着的是一把再普通不過的制式軍刀。
軍刀上有着長年累月累積下來,怎麼也洗不乾淨的血斑,刀鋒上的紋路因爲常年的打磨,也已經有些花了,但那不時閃過的精光卻還在提醒着人們它還能殺人。但若細細觀察,便會發現,刀身上卻佈滿了密密麻麻的細小裂紋這把刀早已經是強弓末弩了。
“我要找的是谷主。”握刀這人看模樣似乎還很年輕,帶眼神卻是一片死寂,只有真正經歷過生死邊緣的人才會有這樣的眼神。
年輕男子見沒人答話,便自顧自推開攔在身前的人,徑直往谷裏走去。
這時,一個膽子比較大的,像在壯膽一般喊了一句:“你你到底是誰”
男子頭也沒回,只有一句話輕輕飄來
“我叫定風波。”
懸鋒谷最深處,有一座高樓,樓名竊陽。
這座竊陽樓是整個懸鋒谷中最高的樓,同時也是谷主的居所,最後,它還是懸鋒谷最重要的一座鑄爐。
竊陽,顧名思義,就是竊元陽之火,鑄世間之刀。這座樓就是將天上那個大火球的太陽之火轉化爲可爲鑄刀所用的凡火,以此鑄刀。
“你就是要讓我親自幫你鑄刀還在谷門外打傷了我的門人的那個人”施無鋒在竊陽樓的門前攔住了定風波。
定風波看了看身前這人,認真地點了點頭:“是我你就是谷主”
施無鋒看着眼前的年輕男子,半響無語:“是我。”
定風波再次點了點頭,從背後取下包袱,去解打好的結:“聽說你會鑄刀幫我打一把刀。”
“呵找我鑄刀的人多了,你這樣理所當然的我還是第一次遇到,”施無鋒臉上掛着一抹冷笑,“再說了,我無緣無故的憑什麼要”
話才說到一半,施無鋒臉上的冷笑便被驚愕所代替,剩下的半句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包袱打開,裏面只有一樣東西,是一塊通體漆黑的不知名金屬。
“這這是”施無鋒臉上的驚訝已經無法用言語表示,他情不自禁的就要去觸摸那塊金屬。
定風波眉頭一皺,手一把按在了金屬上:“怎麼不能打嗎”
“呃”施無鋒自知失態,尷尬地把手縮了回來,急切地說道,“打,能打現在就打”
“不過,你這東西是從哪來的”施無鋒帶着定風波往樓裏走去。
定風波抱着包袱跟在他身後,見施無鋒問來,隨意答道:“一個朋友送的。”
“朋友送的送你這東西什麼朋友這般大氣你知道這是什麼嗎”施無鋒側頭看了看身邊的男子。
“深海玄鐵,天下至堅之物。”定風波面無表情。
施無鋒點了點頭:“嗯看來你也不是毫無見識。”谷主頓了頓,又說道:“你要鑄的這把刀,價錢可不低啊。”
“我沒錢。”定風波說得很是灑脫隨意。
“沒錢”施無鋒停下了腳步,“那你拿什麼給我當報酬”
定風波看着面前這個男人,眨了眨眼睛,不說話。
“你”施無鋒深呼吸了一口氣,“也罷這樣,既然你也會使刀,那待這把刀鑄好,你用它與我打上一場。贏了,刀歸你,我分文不取;但若是你輸了這把刀,就留在我懸鋒谷吧。”
定風波歪着頭想了想,片刻後才點了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