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他們居然真的來了”
阿三扶在窗邊,木質的窗沿被他捏得嘎嘎作響。
“誰”一直坐在陰影中的戚宗弼師弟眉頭皺得更深了,他隱隱約約感覺到事態在朝着他預期之外發展。
見阿三還是不回答他,依舊是那副難看的臉色,陰影中的人終於是坐不住了,站起身走過來,往窗外看去。
“嗯那一男一女到底是誰”
阿三嚥了口唾沫,有些艱難地開口說道:“無字號劍氣近,和和我師妹,天字號虞美人”
戚宗弼師弟沉默了,半晌後纔開口問道:“你早就知道他們要來找戚宗弼麻煩,沒錯吧。”
阿三沉默着點了點頭。
“那你爲什麼不告訴我”戚宗弼師弟突然一把抓住了阿三的肩膀,情緒激動,“爲什麼你這是在誤我大事你知不知道”
阿三輕輕一甩手臂,便掙脫了抓在他肩上的手:“你冷靜點聽我說。前些日子我在天京城外遇上了他們兩個,還與劍氣近交過手,劍氣近身上似乎有傷,沒過兩招便支撐不住了,一番打鬥下來更是傷重。我原本以爲照他們這狀態是不可能再來了,所以就沒有告訴你,只是沒想到”
“沒想到沒想到沒想到你們這些武夫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戚宗弼師弟像是發瘋了一般,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了起來,“你哪裏是沒想到你就是在袒護你那該死的師妹我現在,我現在就讓傅伯去殺了她”
聲音戛然而止。
閣樓裏突然靜了下來,阿三眼神冷峻地看着發瘋的這人,巨大黑傘不知何時已經握在了手中,此時就架在戚宗弼師弟的脖子上。阿三的身後,傅伯手持一長柄怪異兵器,也正抵在阿三的心口。
“你剛剛說什麼”阿三沒有去管身後的傅伯,歪着頭衝戚宗弼師弟問道。
戚宗弼師弟沒有說話,只是看着阿三咧嘴怪笑。
又是一陣沉默,阿三背後的傅伯終於開口打圓場了:“阿三公子,你聽我老頭子一句現在可不是在這僵持的時候,若不想你師妹今日就香消玉殞,那戚宗弼就不能死,所以現在你該做的是下去,把她攔住,不要讓她插手此事纔對。”
阿三的呼吸變得有些沉重起來,片刻後終於像是想清楚了,冷哼一聲,率先放下了武器。
戚宗弼師弟攤了攤手:“這不就對了這樣既然事情已經有變化了,那我們的計劃也得有變。定風波此時還未上來,玉水明沙肯定會和劍氣近打起來。阿三,既然你不想你師妹死在這,那你去攔住她,不要讓她插手,順手就幫助玉水明沙把劍氣近給解決了。傅伯,你就去會會那個定風波,無論如何,不能讓他靠近戚宗弼。”
“呵呵”傅伯咧嘴笑道,“小主人放心,我提定風波的頭來見。”
阿三一言不發,直接轉身便往樓下走去。
戚宗弼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正欲下拜。他聽見廣場上的動靜,不禁皺眉問道:“外面怎麼了是定風波”
戚宗弼眉頭深皺,沉吟了片刻說道:“走,出去看看。”
來到門外,易安知將戚宗弼護在身後。二人一眼望去看到的便是那番慘烈的景象廣場上到處都是血跡和殘肢斷臂,侍衛們大多都已經躺倒在了血泊裏,剩下的那幾個僥倖存活的侍衛,都拿着刀不由自主地後退,手不停地顫抖着,看樣子幾乎都要拿不穩刀了。
在這些侍衛的面前,是一根約有三丈粗細的柱形龍捲,龍捲的最中央有一名滿頭雪發的男子,正提着劍一步一步地走來。
“是他”易安知在看到百里孤城的一瞬間,眼睛就猛然睜大了,“這劍氣三丈之內,舉世皆敵是他”
“三丈之內舉世皆敵”戚宗弼默唸着這句話,突然反應了過來,“你是說那個人劍氣近”在想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戚宗弼頓時就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了,望北關本就是劍氣近的逆鱗,此次計劃中被當做棄子的三座城中,望北關赫然在列,也難怪劍氣近會找上門來
“那你”戚宗弼轉頭看向身邊的玉水明沙,欲言又止。
易安知察覺到了戚宗弼對他的不自信,不屑地說道:“不就是劍氣麼還傷不了我,你放心,有我在,他動不了你分毫。”
在戚宗弼和易安知一出來時,百里孤城就已經發現他們了,他轉身看向不遠處的楊露,指了指那兩人問道:“那個是不是戚宗弼”
楊露指着站在算天祠門邊的戚宗弼,衝百里孤城大聲喊道:“就是他那個老頭”
百里孤城確定了目標,轉過身來,目光落在了戚宗弼的身上,戚宗弼被百里孤城看得全身汗毛直立,正覺得難受,身前的易安知往邊上橫跨一步,擋住了百里孤城的目光。
百里孤城見這人突然擋在戚宗弼前面,不禁眉頭一皺,擡眼看去,只見是一面容俊朗的男子,見自己看來,還衝這邊抱了抱拳。
這人是誰戚宗弼的護衛搞什麼名堂
百里孤城正想着,就看到這人朝自己走了過來,在自己三丈外停下了腳步。只聽他說道:“久聞劍氣近大名在下易安知,也是用劍的,所以想領教一下”
話音剛落,百里孤城就看到這易安知不知從哪拽出一條銀蛇,也不知從何處射出,只奔自己面門而來
百里孤城面色突變,情急之下急忙後撤,他知道自己是着了這小子的道了。之前見這個叫易安知的站在自己三丈之外,所以只當他與尋常人一樣,懼怕自己身周劍氣,沒想到竟是故意演給自己看的,讓自己放鬆了警惕,他纔好出手偷襲。
好一個奸詐如斯易安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