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羆一腳踹在黑熊的上,罵罵咧咧道:“沒用的東西,還不快滾”
那黑瞎子打了個哆嗦,畏畏縮縮地朝雪沏茗看了一眼,然後便撒開了四隻熊掌跑回了軍陣中。
望月羆回頭惡狠狠看着雪沏茗,一口唾沫吐在了地上。
雪沏茗不以爲意,笑嘻嘻地說道:“閏朝有句古話,叫做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說的可不就是那畜生”
望月羆提着雙勾朝着雪沏茗緩緩走來,道:“我們大羌沒有那麼多古話,草原兒郎向來喜歡用拳頭說話”當最後一個字說出口時,望月羆已經狂奔了起來,兩人之間的距離被瞬間拉近,望月羆將吳勾高高舉起,就像是螳螂舉起了雙臂,下一刻就要對獵物施展致命一擊
殺機迸現
“噹”
吳勾下落的氣勢一滯,一條憑空多出來的鎖鏈繃直了攔在雪沏茗頭頂,將吳勾穩穩架住。鎖鏈的兩端被雪沏茗緊緊拽在手裏,頭頂三寸處便是那截如毒蜂尾釘的倒鉤,兩截彎勾上閃爍着冷冽寒光,饒是望月羆把臉漲紅了加大力氣,卻也再難下落一分一釐。
雪沏茗嘴角還噙着一絲笑意,但順着臉頰滑落的那滴冷汗卻顯示出他其實也招架地頗爲喫力,鎖鏈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嘎”響聲,二人誰也不肯率先卸去力道。
就這樣僵持了片刻,雪沏茗突然發難,只見他身形突然後撤,微微低頭險險避開彎勾。望月羆措不及防之下吳勾順勢落下,卻只削下了雪沏茗一撮頭髮,幾根在風中飄飛而去。眼見雪沏茗後撤,望月羆再次一提吳勾就欲跟上,可這一擡手卻發現吳勾紋絲不動,他低頭一看頓時大怒原來雪沏茗在後撤時便將鎖鏈往回拽去,鎖鏈依力而動,絲毫不差地被彎勾所勾住,難怪望月羆拉扯不動。
就在望月羆大怒之時,雪沏茗手中忽然發力,雙臂筋肉暴起虯結,鎖鏈猛地繃直了
望月羆只覺一股大力從吳勾上涌來,身體不由自主地向着雪沏茗傾去,他下意識向前一步想要穩住身形,誰知剛邁出一步,雪沏茗突然出腿如電,一腳直跺向望月羆
“砰砰砰轟”
在這一瞬間雪沏茗連踹三腳,每一腳都結結實實地踹在望月羆上,前兩腳每一次落在望月羆身上都讓他身子一震,到最後一腳時他終於是再拿捏不住兵器,被雪沏茗一腳踹回了軍陣裏望月羆雙腳在地上拖出了兩道長長的痕跡,站在最前的北羌軍士還未反應過來便被望月羆巨大的身軀迎面撞上,發出了巨大的聲響,頓時又是一陣塵土飛揚,人仰馬翻。
雪沏茗收回腳來站在原地,活動了一下腳踝後把鎖鏈掛在了脖子上,然後饒有興致地掂量着手中那對吳勾,嘖嘖有聲。
北羌軍紀嚴厲果不是徒有虛名,在短暫的喧鬧過後軍陣又安靜了下來,望月羆從陣中走出,陰沉着臉向着雪沏茗走來,在走到雪沏茗身前三丈遠的地方停了下來,靜靜地看着雪沏茗手中吳勾。
雪沏茗似乎是對吳勾失去興趣了,他把吳勾拋向望月羆,望月羆順手接住。雪沏茗道:“怎麼樣姓望的,你可服了”
城守大人周仝在城牆上把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好像很痛苦地捂住了臉:“這人腦子有病吧把兵器還給別人來殺他嗎他他到底把打仗當成什麼了”
望月羆對雪沏茗又一次交錯了他的名字已經不生氣了,他揉了揉,裂開嘴笑了:“我又小看你了,不過這一腳還沒有上次你打我那拳力氣大你可以再試試。”
“咚”土地猛地一震,雪沏茗大喝一聲:“看好了”
話音一落,雪沏茗人影幾乎和聲音同時到達望月羆身邊,凌空便是一記肘擊掠向望月羆喉結雪沏茗已經是不再留手,出手便是殺招
而望月羆此時也已經意識到問題所在,他本就不如雪沏茗靈活,卻還一直想着主動進攻,所以才屢次喫虧,此刻他站在原地巍然不動採取守勢,如一座鐵塔般立在原地,自有幾分不動如山的氣勢在裏面。
雪沏茗速度奇快,望月羆卻不慌不忙把手一擡,手掌後發先至攔在了手肘和喉結之間,發出“啪”的一聲悶響,輕描淡寫化解了雪沏茗攻勢,穩如泰山。
雪沏茗本也沒想過這一擊能夠得手,在手肘被攔下後又迅速變招,手臂回彎,一記足以開金裂石的掌刀立時切向望月羆脖頸。
望月羆剛攔住了肘擊的手掌並未收回,順勢豎臂一架,再次阻住了掌刀去路,這一次不等雪沏茗變招,望月羆左拳突然探出這是他轉爲守勢後遞出的第一拳,只見這一拳毫無花哨可言,卻是穩紮穩打地遞向雪沏茗前胸。二人此時貼身纏鬥離得及近,雪沏茗來不及再變招,卻也不見慌亂,只見他猛地提膝撞向望月羆左拳,一拳一膝轉瞬撞在一起發出肉體相撞的悶響。
望月羆一擊沒有得手也不氣惱,立馬收回手來去擒雪沏茗手臂,想要攔住他再在自己的要害部位興風作浪。雪沏茗右臂被抓在望月羆手中就像根竹竿一般細,卻始終讓望月羆拿捏不穩雪沏茗蠻力驚人,被望月羆擒住手臂不到片刻就又掙脫開來,像條泥鰍般滑手。
雪沏茗始圍着望月羆身周打轉,不時遞出一拳一腳打得望月羆身上啪啪作響,而望月羆不動如山,始終把自己要害部位護得嚴嚴實實,而那些躲不過去又力道不大的攻擊則直接選擇了無視,反正自己皮糙肉厚便由着雪沏茗去打了,並且還一直抽冷子趁着雪沏茗舊力用老時反打一手,倒是頻頻讓雪沏茗險象環生。
一時之間拳風獵獵塵土飛揚,二人打得是難解難分,卻又都奈何不了對方。雪沏茗再一次繞到了望月羆身後,這一次他眼中狠戾之色一閃而過,左手往望月羆肩上一搭,右手往腰間一探,葫蘆便被他握在了手中高高舉起然後以泰山壓頂的氣勢朝着望月羆當頭砸下
望月羆只聽見身後一陣嘩啦作響的鎖鏈聲,心中頓時明瞭雪沏茗是再次祭出了獨門兵器如果酒葫蘆也算兵器的話。望月羆見識過那葫蘆的厲害,這一次可不敢再心存僥倖,猛地扭腰轉身,身體後仰避開要害,雙手間不容髮探出,下一刻葫蘆便帶着萬鈞的威勢砸進了他的懷中
視線中,望月羆被這力道硬生生砸得往後了好幾丈遠,他雙手抱在懷間,彎着腰俯低了身子,腦袋垂向地面看不清表情。
鎖鏈一端被雪沏茗拉在手中,另一端連在望月羆懷中的葫蘆上。雪沏茗心中微微一緊,試探性地拽了拽鎖鏈鎖鏈紋絲不動,雪沏茗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呵呵呵呵”笑聲從望月羆那邊傳來,雪沏茗目光凝重地看着那個即使彎着腰也同樣高大的人影。
望月羆緩緩擡起頭來,逐漸與雪沏茗的目光對上了,他眼睛睜得的,眼球裏的血絲清晰可見,嘴角勾着一個猙獰難看地笑容。
望月羆對雪沏茗輕輕歪了歪頭,笑容愈發猙獰了起來:“姓菩的我又抓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