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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總執聽見雪沏茗這樣說,臉色明顯是緩和了一點:“原來如此,賞金不會少你的,你隨我出去領了便是。”
雪沏茗搖着頭:“看來你沒領會到我的意思……那單子背後到底有什麼貓膩你會不清楚?我現在只想搞明白這裏面是怎麼回事,唔——賞金我也要。”
徐總執:“不管那一單背後發生了什麼都不是你該打聽的,你只是個執行任務的刺客,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
雪沏茗扶額:“我說你是不是有病啊……”他一把掐住了徐總執的脖子,將他提到了半空中,用無比真誠的眼神看着徐總執:“我現在是在威脅你啊威脅——你懂不懂?”
“砰!”徐總執被重重摔回了椅子上,雪沏茗猛地俯下身去,揪住徐總執的頭髮使其擡起頭來與自己對視:“我會殺人的!你想清楚再說話啊——現在,你知道你該說什麼了嗎?”
說罷,雪沏茗直起身子,對徐總執攤了攤手。
“咳咳咳……”徐總執捂着脖子咳嗽,他驚懼地看着雪沏茗,“你……你這個瘋子!”
“隨便什麼。”雪沏茗眉頭微蹙,他使勁伸了個懶腰,全身骨骼發出噼裏啪啦的炸響,“我有些不耐煩了,你最好快點——那張單子到底怎麼回事,或者你直接告訴我單子的上闕在哪裏。”
骨骼內陣陣酸癢,還伴隨着如針扎般的輕微疼痛。
雪沏茗眼神不知不覺起了變化,瞳孔中似有星星點點的火光在跳動。
徐總執被雪沏茗盯得心裏發毛,想了想說道:“那張賞單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當年是分壇主交到我手上,讓我放入榜庫,當時給我就只有下闕,所以僱主是誰我也不甚清楚。”
“那上闕在哪?”雪沏茗捏着後頸問道。
徐總執咬了咬牙:“上闕若是還在,那隻能是在分壇主手上,分壇主在殺心閣內,我可以帶你去見他——沒有我你根本進不去。”
雪沏茗打了個響指:“是個明白人,那就走着。”說罷,一把拉起徐總執,還貼心地替他把弄皺的衣襟給拍了拍。
“我看你也是個惜命的人,就像他一樣。”雪沏茗指了指身後的蔡執事,笑道,“提醒一下,出了這個門,別想耍花招,不然後果自負。”
徐總執深深看了蔡執事一眼,沉默不語。蔡執事也面無表情,只是拱了拱手算做了迴應。
“哐。”雪沏茗拉開了門,伸手虛引:“請吧,徐總執。”
徐總執衝雪沏茗點了點頭,提步走了出去。
蔡執事看了看雪沏茗,眼中有些擔憂,欲言又止。
雪沏茗眯眼笑着,似乎是發自內心的開心。
就在徐總執剛邁出大門的第一步,徐總執突然往前撲倒,口中高呼:“家虎何在——!?”
雪沏茗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扶着門,眼睜睜看着徐總執撲倒,又看着蔡執事衝上去二人扭做一團,就彷彿一個觀戲的看客,毫無作爲。
“哐哐哐哐哐哐——”
甬道走廊裏傳來不絕於耳的開門聲,還夾雜着驚呼聲,怒喊聲,兵器出鞘聲。
“你還愣着做什麼!?”蔡執事轉過頭對雪沏茗怒目而視,“你爲什麼不攔住他!”
雪沏茗走出門來,站在甬道中間,望着另一頭涌來的人潮,咧嘴笑開了。
蔡執事眼睛漸漸睜大,聲音顫抖着:“你,你是故意的——瘋子!你果然這個瘋子!”
“呼……”雪沏茗微微蹲下身子,他眼中的火星猛地往上竄了一截,然後熊熊燃燒了起來!
“哈……我等這一刻好久了……”
“吼——!!!”像一隻被壓抑了太久的野獸終於得以解脫,註定要以最狂暴的姿態展現在世人面前。面對涌來的人羣,雪沏茗發出一聲怒吼,雙腿一蹬,迎着人潮猛撲而去!
不到一個息的時間,雙方瞬間接觸!
“嘭——!!!”
一聲巨響,驚得蔡執事不由得眨了下眼睛,在他眼裏,當初定風波就像是一把尖刀,活生生把應天府分壇撕開了一條口子然後飄然離去。而眼前這個男人不同,他更像是一把大錘,報着要把一切都砸得稀巴爛的想法,開始了最暴力的摧毀。
屠殺這個詞已經不能用來形容眼前的景象了,分明就是在甬道里開了一臺絞肉機。
只見人潮中,但凡和雪沏茗接觸上的人都撐不過一輪,有的被一拳打碎了頭顱,有的被一腳踹得筋斷骨折,哪怕雪沏茗只是一掌推出,都有人的胸腔被按得凹陷進去。
雪沏茗剛與人潮打了一個照面,便在甬道內開了染坊。甬道地面,還有兩側的牆壁,不多時便被塗上一層鮮紅,觸目驚心。
雪沏茗的雙眼漸漸佈滿了血絲,再配合上滿臉殷紅鮮血,宛若瘋魔。
自人潮和雪沏茗碰撞那一刻起,人潮再未能前進一步,反而雪沏茗一路殺穿,屍體漸漸堆滿甬道兩邊,他離進來時那扇鐵門越來越近。
“都給我閃開——”人潮後傳來一個聲音,人羣立時分出了一個口子。
一個瘦小的身影“唰”地一下躍上前來,手中藍汪汪的匕首徑直朝着雪沏茗咽喉刺來。
“某乃天字號——啊!”
“啪嘰——”
這個還不知道名字的天字號人尚在半空就被雪沏茗一把扣住了腦袋,然後隨手拍在了牆上,就像是隨手拍開一個西瓜那般,把頭顱拍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