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不成,馬秀秀趕緊再抽一支羽箭搭弓,那刺客適才扔出了左手握着的短劍,此時只剩右手短劍一把,見馬秀秀又欲發難,躬身前衝,疾奔馬秀秀而來。
馬秀秀長這麼大,頂天了也只是陪父親進山獵過幾次野獸,何時真的與人搏殺過更不提是身懷武藝的江湖人,此時見刺客氣勢洶洶,頓有些慌亂,只覺得渾身冷汗連連,就連勾在弦上的手指都在發顫。
“嘣”
弓弦炸裂,羽箭飛逝,那刺客只微微偏頭,甚至沒有躲閃,箭尖就擦着他的肩膀掠過,已是失了準頭。
馬秀秀倒也機敏,眼看這第二箭一空,她毫不遲疑,轉身就往外逃去。
她一邊逃命一邊高呼:“有刺客快來人有刺客”
刺客眼底戾氣一閃而過,他見事情既已敗露,更耽擱不起時間,於是手臂發力,見短劍朝馬秀秀甩手擲出,短劍發出尖嘯,襲向馬秀秀背心。
也說這馬秀秀福大命大,她聽聞背後破風聲響起,情急時下意識回頭張望,卻沒注意腳下石階,被這麼一絆,身體失了重心往前撲倒。
也全虧了這一絆,短劍幾乎是貼着馬秀秀髮梢飛過,幾縷髮絲在半空中緩緩飄落。
刺客這一次雖未得手,卻也趁着這時追到了馬秀秀身前。
他在身上摸索片刻,想要找個趁手兵器了結掉眼前這壞他好事女人的性命,卻意識到自己兩把短劍都扔了出去,身上已經沒有兵器了,於是刺客的目光又落到馬秀秀背後。
馬秀秀渾身冰冷,彷彿血液都凝固了,她死死咬着下脣才讓自己不至於嚇得哭出來,然後兀自用着顫抖的雙手雙腳往前爬行,彷彿再往前一點點就能抓住救命稻草。
“都到這份上了還想逃”刺客踩着馬秀秀的裙襬,讓她前進不得。
“蠢極”刺客獰聲罵道,彎腰從馬秀秀背後箭囊內抽出一隻羽箭握住,將箭尖對準馬秀秀後頸
“下輩子記得長個記性不該看的別看”
“呀”馬秀秀大聲尖叫,嚇得閉上了眼睛,在閉眼的最後一刻,她似乎看到一片描金的黑衫衣襬。
“嗤”
幾滴滾燙的血珠濺到臉頰上。
沒有感覺到痛感傳來,馬秀秀赫然睜開眼睛。
入眼是蘇亦棱角分明的側臉和冷峻的表情。
刺客手中的箭頭狠狠扎進了蘇亦的右肩,蘇亦左手鉗住刺客握箭的手腕,右手死死抓着刺客的左耳。
刺客大駭,在看到蘇亦的第一時間他就意識到另一頭肯定失敗了,但他也沒想到居然會失敗得這麼快,所以一時還在愣神,纔給了蘇亦可乘之機。
“放開”刺客大吼一聲,空着另一隻手就要去推蘇亦。
蘇亦臉色不改,右手狠狠發力,刺客耳朵上傳來撕裂般的痛楚,疼得他大叫起來。
“誰給你們的膽子”蘇亦的聲音冷得像萬年寒冰,“蘇某遊歷中原,死在車前的江湖人不計其數,幾年過去,看來你們全忘了。”
蘇亦的表情突然變得猙獰,看來已是怒極。
“錦衣衛何在”
“給我拿下詔獄極刑拷問”
夜凡是第一個收到蘇亦受傷消息的人甚至比皇帝還快。
等他提着珍貴藥品來到蘇府時,蘇亦已經上好了藥躺在牀上了。
“什麼情況”有下人端來椅子,夜凡在牀邊坐下,“居然真有江湖人敢跑京城來造次”
蘇亦朝守在旁邊的林客標擺了擺手,示意他離去。
林客標倒是見過夜凡很多次了,所以也不懷疑,拱手退去。
蘇亦微微虛眼:“這件事有些奇怪所以才值得推敲,仔細想想,這些年來行刺我的江湖人,真有幾個是憑一腔熱血就敢來送命的又有幾個不是爲了博個名利最奇怪的是,這次的幾名刺客,送命送的太果斷了。”
夜凡一愣:“沒有活口”
蘇亦冷笑一聲:“本該有一個的,但剛收到消息,那活口在押送下獄的途中,服毒自盡了毒藥就藏在牙縫裏。”
打着旋的摺扇停頓在手中,夜凡眉梢一挑:“這辦事的方法有些耳熟。”
“你也懷疑”蘇亦嘴角殘留着笑意,看向夜凡。
夜凡聳了聳肩:“沒有定論前也只是懷疑罷了,畢竟死士這種東西又不是隻有鬼見愁一家有。”
“不用懷疑了。”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聲音,一個身影毫不客氣推門而入。
來人是唐錦年,林客標滿臉戒備地跟在他身後。
唐錦年甩了甩手中一封密信:“不出意外的話,就是鬼見愁無疑了。”
“剛收到的信,說是東面紫峯派門下弟子曾遇見過他們,無意間瞧見了他們包裹裏的鬼首令。”唐錦年無所謂地擺了擺手,“窺天初建,消息傳遞沒你們那麼快,見諒吧。”
蘇亦額角青筋微跳。
唐錦年繼續道:“這幾個刺客進了京不可能睡大街,你派錦衣衛查查他們住的哪裏,應該還能找到他們的包裹。”
“果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夜凡嘆了口氣。
“可是司空極樂的目標不一直是戚宗弼麼”夜凡看向蘇亦,“這是他們第一次對你下手吧”
蘇亦緩緩搖頭,道:“不,他們的目標是顛覆大閏,從來都不是戚宗弼。誰能左右大閏的權勢,誰就是他們的目標。”
“可是如今的戚黨依然權重,而且司空雁與戚宗弼一直有着矛盾。”夜凡低頭思考,“怎麼想都應該對戚宗弼下手纔對。”
蘇亦冷哼一聲:“不管什麼怎麼說,這次的事情至少代表鬼見愁還未死心,說不定又要有動作。我這邊會安排城衛司戒嚴,嚴查每個進城的人。你們各自都有消息來源,便都幫忙盯緊些,我就不信了,鬼見愁的人還能插上翅膀飛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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