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一衡低頭輕笑,揉着她的發頂,一字一句的說着:“我和卓妤昕沒有任何多餘的關係。今晚她的所有言行舉止都很令人厭惡,所以在發現她跟着我到樓下後,我沒有控制情緒,說了幾句去上樓了。”
“……至於狗仔爲什麼拍到她哭,我的確是不清楚,也不想清楚。”
路寄秋從他懷裏擡頭,好奇的問:“是你把她說哭的?你說了什麼……”
陸一衡靠在臺的邊沿,微微低頭和她對視,並不想路寄秋過多瞭解事情的經過。
“我只記得,我有忍住沒講髒話。”陸一衡坦白說着。
見路寄秋還在想這事,陸一衡只好試着轉移話題。
伸手將她緊皺的眉頭撫平,輕聲說:“難得今晚‘停機’,你去換衣服,我帶你出去。”
路寄秋愣了一下,下意識問道:“去哪裏?”
“暫時保密。”
***
路寄秋上樓換衣服,陸一衡則是來到902拿車鑰匙。
一進到902,就看到小會議室的門沒有關,裏面的工作人員一個比一個緊張嚴肅。
【叩叩——
陸一衡擡手在門板上輕敲兩下,打斷了他們。
劉彤站起身來,以爲陸一衡過來是爲了熱搜的事。
陸一衡沒有走進去,而是站在門口擡手示意了一下,說:“我們想要出去一趟。”
“那、阿洪你叫上樑哥那組跟……”
劉彤的話還沒說完,陸一衡就擺手說:“不用了,我和寄秋出去算私事,車鑰匙給我就行了。”
言下之意,陸一衡是想‘真正停機一晚’。
畢竟這次的熱搜帶來的影響很大,劉彤的確也不能走開,時刻需要和上面的負責人溝通處理。
把車鑰匙交給陸一衡,送他走到902門口,還是忍不住提醒道:“可能會有狗仔在盯梢,你們出去小心一點。”
陸一衡掂了下鑰匙,點頭說:“好。”
說完回了901。
路寄秋不知道兩人要去哪裏,上樓換了個高領毛衣,套上一個針織外套,瞥見牀邊放着的圍巾。不自覺的拿起來,站在鏡子前認真的圍上。
或許女人在戀愛的時候,情緒真的會比較容易波動。就好比護玩具的孩子一樣,生怕別人碰一下就拿走了。
看看臥室裏沒有亮工作燈的監控鏡頭,路寄秋不由得深呼吸一次,‘停機’對他們來說正好可以喘口氣。
下了樓,陸一衡剛好拿了車鑰匙回來。
兩人一同乘電梯來到地下一層的停車場,路寄秋坐上車纔想起自己忘記戴帽子和口罩了。
陸一衡傾過身子,拉過安全帶幫她扣好,“去郊區,那裏沒什麼人。”
“郊區?”路寄秋放下手,好奇的問着。
陸一衡伸手將暖風打開,這才啓動車子說:“嗯,一個‘長輩’在那兒有個小院。”
陸一衡故意搞神祕,沒有多透露。路寄秋也沒有刻意追問,靠着椅背忍不住拿出手機,想要看看熱搜。
車子剛開出停車場,陸一衡便出聲說道:“難得有‘單獨約會’的機會,手機比我好看嗎?”
聞聲,路寄秋不自覺的笑了,關掉微博,放下手機。
單獨約會,聽上去很不錯。
車子前腳剛開出社區,不遠處,路邊旁停放着的黑色麪包車便也跟着啓動了車子。
***
夜晚的街道兩旁,沒有行人,也沒有多少營業的商鋪。
車子越往郊區的方向開,道路上的車輛也越來越少。
路寄秋忍不住降下一半車窗,湊近了吹吹冷風,彷彿糟糕的心情也會被吹散一般。
陸一衡不自覺的將車速放慢,看她閉着眼睛任風拂過臉頰,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冷嗎?”陸一衡輕聲問着,伸手輕握她放在身側的小手。
路寄秋眯眼笑着搖頭,突然想起什麼,轉頭和他說:“有一年冬天,大半夜的秦矜騎車帶我兜風,我頭盔的擋板沒放下來,整個臉都凍僵了。”
說着就將車窗升了回去,確實有點兒冷。
陸一衡對她大學的事不算了解,疑惑的問道:“冬天大半夜裏去兜風?”
“嗯,那時候剛升大三,秦矜剛接觸機車沒多久,半夜睡不着就帶着我翻牆出去……”
“翻牆?”陸一衡越聽越好奇。
路寄秋點頭笑着說:“當時我們宿舍的門禁是十一點,說是翻牆其實只是從一樓的宿舍窗戶翻出去。”
兩人聊了一路,直到車子開進一段有些顛簸的小路,路寄秋才發現他們已經到了。
車子開進去兩百米左右,路寄秋就看到一家點着燈籠,類似農家樂的小院。
陸一衡將車停好,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已經十二點了。
“……這裏還營業嗎?”路寄秋推開車門,下車。
陸一衡跟下車,脫掉身上的外套,輕披在她肩上說:“這裏不對外開放,是私人的。”
說着就伸手摟過她的肩,帶她走到小院的木門前。
路寄秋四下看了看,的確沒看到店面招牌。
“等一下,我給老闆娘打個電話。”陸一衡一邊說着,一邊撥通了電話。
老闆娘?路寄秋忍不住猜想會是誰?難道是和林陽前輩一樣的圈內人?
陸一衡始終注意着路寄秋的表情,電話剛被接起,陸一衡就把手機遞到路寄秋面前,“給,你來說。”
路寄秋先是愣了一下,隱約聽到聽筒裏有女人詢問的聲音,趕忙接過來說道:“您好,我們……”
要說什麼啊!
此時,路寄秋的腦袋一片空白。
陸一衡只是抱着她,故意不管。
電話那頭的女人顯然也是怔然了片刻,笑着問:“你們在門口,是嗎?”
“嗯,我們在院子門口。”路寄秋小心地說着,還不忘偷看他一眼。
“我馬上出來,稍等一下。”
“好,謝謝您。”
掛斷電話,路寄秋不自覺的輕呼一口氣。
擡頭看他,見他脫掉外套後只剩一件薄毛衣,急聲說:“你這樣會感冒的!”
說着就要把肩上的外套拿下來。
陸一衡伸手將她和外套一起抱住,低頭埋在她的肩窩,悶聲說:“你穿着,我抱着,溫度剛剛好。”
路寄秋紅着耳根,遲疑地伸出手環上他的腰。
“……這麼晚來打擾人家,會不會不太好?”
話音剛落,院內最右邊房間的燈就亮了起來。
“沒關係,我經常很晚過來。”陸一衡輕聲說着。
路寄秋好奇的擡頭看他,他經常很晚過來?
還沒來得及問他,房間裏便走出一個模樣氣質很溫雅的女人。
路寄秋下意識鬆開抱着他的手,又不想太刻意,只好摸摸鼻子挨着他站好。
女人走近了,拿着鑰匙將柵欄樣子的小木門打開。
“快進屋,”女人裹緊身上的披肩外套,邊走邊問:“你們喫飯了嗎?”
女人的聲音比電話裏還要溫柔百倍,看模樣應該和她老媽差不多大,或許要再年長一些,但保養很好,氣質格外的好。
陸一衡牽着她,主動介紹道:“這是這裏的老闆娘何姨,自己人。”
聞聲,何姨轉頭看了陸一衡一眼,笑笑沒說話。
走進中間類似客廳的房間,何姨將門關緊,這纔好好和路寄秋認識。
路寄秋拿下肩上的外套,欠了欠身子說:“何姨好,我是路寄秋,您叫我寄秋就好。”
“你好,小寄秋。”
何姨笑着拍了拍路寄秋的小手,絲毫沒有陌生和疏遠的感覺。
“今晚我剛好做了些小元宵,給你們一人來一碗酒糟元宵暖暖身子!”
說完,何姨就示意路寄秋坐下,自己轉身去了廚房。
路寄秋坐在方正的古風椅子上,看着屋子裏滿是古風的傢俱,小聲問他:“何姨一個人住在這裏嗎?”
這裏很有書香氣,和何姨整個人流露出的感覺一樣,讓人舒服且放鬆。
“一衡,你來幫我一下——”
何姨在廚房裏叫着陸一衡。
路寄秋下意識地起身,“何姨,我來……”
話還沒說完,陸一衡就把她拉住了。
“我去,你隨便逛一逛。”
路寄秋抱着他的外套,看他快步走去廚房。也對,她這隻會煮泡麪的人,還是不要去廚房添亂了。
***
廚房。
何友惠拿着木湯勺在鍋中輕輕攪拌,見陸一衡進來,這才放下湯勺轉身。
陸一衡揹着身將廚房的推拉門關緊,笑着叫道:“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