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農家樂 >22.懷孕
    “小弟,你聽我解釋。”

    聽到弟弟提到了妻子,單峻山頓時就慌了,倒不是因爲對妻子有着深厚的情誼,而是怕呂秀菊那潑皮性子一旦鬧開來,對自己會有不好的影響。

    姜國的刑罰嚴苛,對於妻妾制度,更是有嚴格的規定。

    在姜國以前,高官貴族奢靡浪蕩,但凡有點權勢的,無一不是三妻四妾,前朝末代皇帝好漁色,三宮六院三千多妃嬪還嫌不夠,讓他的心腹在疆域之內搜尋所有美貌的良家女子,鬧得百姓民不聊生,但凡有點姿色的女子人人自危。

    那時候,朝政混亂,貧窮的男子幾乎都面臨着娶不到媳婦,或是有訂好親的未婚妻,卻被豪富奪掠,求助無門的慘境。

    因爲皇室和當時高官貴族的昏聵,民怨四起,前朝覆滅,未嘗沒有這個原因。

    姜國的開國皇帝平民出身,和妻子也就是後來的劉皇后感情甚篤,姜國建立後,爲了安劉皇后的心,還廢黜了當時的後宮制度,直到後來的皇帝上位後,才漸漸恢復選秀制度。

    不過開國皇帝定下的妻妾制,卻一直沒有被推翻。

    但凡姜國官員,年過三十無子方可納妾,普通百姓,年過四十無子方可納妾,違令者,徒三年。

    娼妓官奴不可爲妾,良家女不可爲妾,違令者,徒三年。

    妾通買賣,主母擁有發賣妾室的權利,主母喪,妾室永不扶正。

    以上三條規定,只針對官員和普通百姓,針對皇族,還有其他規定,但無一例外,在這條刑法之下,即便身處高位,在妻妾這件事上,都受到了諸多限制。

    對於正室而言,這樣的規矩肯定是大有裨益的,爲此姜國的女性大多感念開國皇帝和劉皇后的恩德,建了許多廟宇供奉,尤其是劉皇后的聖母廟,香火鼎盛,傳聞得到了劉皇后的庇佑,就能夫妻恩愛和美,是閨中女子出嫁前必拜的廟宇。

    不過,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這樣的說法在哪裏都行得通。

    律法限制了官員和富庶的平民納妾,卻沒有規定他們不能寵幸丫鬟婢女,許多人家,明面上只有一個正妻,實際上通房丫鬟一堆,烏煙瘴氣。

    不過好在通房丫鬟比妾還不如,根本就不能對正室造成任何威脅。

    姜國到現在已經歷經了六個皇帝,當初開國時因爲律法剛定,狠狠抓過一批違反律法的男子殺雞儆猴,現在幾百年過去了,民間又有一些人開始蠢蠢欲動。

    正所謂民不舉官不究,有錢有勢的人家悄悄在後院納一個得寵的妾室,只要正室不鬧出去,外面誰能知道他後院裏多了一個小妾,再說了,要是妾室有點本事,壓得正室連門都出不了一步,所有的事都悶在後院裏,旁人更是無從得知了。

    這些年,亂相漸生,壩江縣又是山高皇帝遠的,單峻山見多了身邊有點小錢的男人在外面納外室,他一個人長期單身住在縣城裏,長夜漫漫,着實難熬,被迫之下,才犯了這樣的錯誤。

    他心裏也知道這件事他做的不地道,可誰想就那麼一次,安娘就懷上了他的骨肉,他現在也就大郎一個兒子,他也想多幾個子女,這纔將安娘安置在了縣城的一處小院子裏,讓她安心養胎。

    不過他心裏清楚,這件事要是讓呂秀菊知道,一定會鬧得家裏人仰馬翻,尤其她爹還是秀才,在他們村裏有些威望,到時候真鬧開了,恐怕他得吃不了兜着走。

    目前爲止,單峻山也還沒想好怎麼妥善處置兩個女人的方法,只是走一步看一步,得過且過罷了,現在被弟弟抓了個先行,有一種大石頭落地的輕鬆,也有面對之後可能會迎來狂風暴雨的擔憂。

    “山郎。”

    兄弟倆對峙的時候,院子的門被打開,一個弱柳扶風,嬌嬌怯怯的女人從院子內走了出來,手裏還拿着一件春衫。

    盧安娘看着不遠處和單峻山有幾分相似的青年,眼神微閃,有幾分欣喜。

    這個,想來就是單峻山的兄弟了,也不知道對方是怎麼找過來的。

    “這位是”臉上恰到好處的露出幾分疑惑,盧安娘邁着小碎步,走到單峻山身邊小聲地問道。

    她的模樣頂多只能算是清秀,走在人羣中,絲毫不起眼。

    單峻海皺着眉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人,面帶鄙夷,這件事裏他哥犯了大錯,眼前這個女人,不見得就是個好東西。

    人都是偏心的,單峻山再錯,那也是他親大哥,打斷骨頭連着筋,可眼前這個女人純粹就是破壞他們家庭和諧的那根刺,單峻海看着對方,自然怎麼看,怎麼噁心。

    說起來,光憑這張臉,大嫂可比眼前這個女人看上去順眼多了,也不知道大哥怎麼昏了頭,看上了這樣一個女人。

    單峻海撇了撇嘴,目光順着看到對方微微凸起的小腹時,頓了頓,拳頭捏的更緊了。

    盧安娘感受到了單峻海的打量,下意識地,挺了挺自己的肚子,眼下,這個孩子可是她下半輩子平順生活的保障啊。

    說起來

    ,她也是個可憐人。

    盧安孃家貧,作爲家裏排行第五的孩子,家裏還有四個姐姐,三個妹妹以及一個弟弟,爹孃疼愛得來不易的兒子,賣了大姐給家裏建了三間寬敞的屋子,賣了二姐給家裏添置了兩頭大肥豬,賣了三姐四姐給家裏添了五畝旱地,後來弟弟大了,又賣了她,不知道給家裏添置了什麼。

    爲了要高價錢,盧家賣女兒都是往髒地方賣,那裏給錢多,但是對於女孩兒來說,進了那樣的地方,一輩子,就算是毀了。

    盧安娘容貌平平,但勝在聰明,在痛痛快快哭了幾天後,就老實的跟着鴇母學習討好男人的手段,憑藉小意溫柔的性子,總算不至於和幾個姐姐一樣,淪落到招待腳伕扛包工這樣粗俗莽撞的男人的地步.

    在她二十五歲這年,終於攢夠了贖身的銀子,盧安娘想也不想,就選擇自贖,然後背井離鄉,來到了這個沒人認識她的地方。

    她明白,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當初她那些恩客,天南地北都有,裝良家女子,保不齊哪一天就露餡了,她想要找一個良人做正頭娘子肯定是行不通的了,但要是將目標定在妾室上,卻大有可爲。

    單峻山是她物色了許久後看中的,對方是酒樓的掌櫃,爲人精明,最主要對方的妻子遠在鄉下,夫妻倆聚少離多,感情不穩,有她趁機而入的機會。

    而且她還打聽了,單家雖然住在鄉下,可是家境殷實,家裏有幾十畝良田和一堆牲畜。

    盧安娘知道自己找不了那些權貴人家的男人,甚至連單峻山這樣的普通男人,都需要她費一番心思,纔可能勾引成功,她有自知之明,在看清楚自己的處境後,毫不猶豫就對單峻山展開了攻勢,並且在單峻山對她有了些許感情後,全盤托出了自己曾經不堪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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