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農家樂 >122.以惡制惡(一)
    此爲防盜章  蔣婆子迫不及待想要實驗一下自己的猜測, 將懷裏的肉糰子抱得牢牢的, 催促着對蘇湘說道。

    “好嘞娘。”

    蘇湘頗爲不捨地看了眼奶香的小閨女, 挽了挽有些長的袖口,乖巧地往竈房走去。

    現在天色已經徹底亮堂了,因爲地裏的活開始減少的緣故,單家人也習慣比平日起的更晚, 如同往常一樣, 單梅娘揹着她爹給她做的小籮筐,已經帶着妹妹洗漱完,出門割了一小筐豬草回來, 姐妹倆已經習慣了早起, 將割豬草當做是每天的晨練。

    這些日子不用拾雞蛋,她們早起要乾的事還少了些,除了下午的時候還得再去割一筐豬草, 家裏也沒她們什麼事了。

    實際上她們兩姐妹也不是割豬草的主力,家裏餵養的那兩頭豬食量大, 光是她們姐妹倆割的那些豬草, 還不夠豬塞牙縫的呢,也就是爲了給她們姐妹找點事做, 農家可不供懶惰的閨女。

    蔣婆子抱着孫女往雞圈走去的時候,梅娘兩姐妹正好手拉着手往院子裏走,看到已經清醒些, 瞪圓了眼睛到處看的小妹妹, 嘴角一彎, 正要跑上來,看到威嚴的奶奶,腳步一頓,頓時拘謹了許多。

    “奶。”

    姐妹倆異口同聲叫了一聲,要多乖有多乖。

    “嗯,趕緊洗手去,今天蒸了雞蛋,哪個要是不聽話,就沒雞蛋羹喫。”

    蔣婆子的心暫時沒放在這兩個小孫女上,隨意教育了一番,繞開她們就往雞圈的方向走去。

    雞蛋羹

    單福寶看着一臉欣喜的兩個堂姐,忍不住嘬了嘬嘴脣,哈喇子也忍不住流了下來。

    上一個世界,她從有記憶開始就是和奶奶一塊在鄉下生活的,四五歲之前和父母在城裏生活的印象反而不深刻。

    在她的記憶裏,奶奶家就只有幾分田還有老房子前那一塊自留地,她那對父母有了心愛的小兒子,連帶着給奶奶的生活費都很少,地裏種的蔬菜瓜果更多是要拿去鎮上賣的,這樣才能換取足夠的口糧,她們這對爺孫平日裏喫的更多的都是那些賣不出去的剩菜,或是一些被蟲蛀的厲害,根本就沒法拿去賣的蔬菜。

    雞蛋和肉,對於她而言,是一種很奢侈的美食。

    後來奶奶去世了,她去了城裏跟爸媽一塊生活,夫妻倆忙着店裏的事,家裏的家務全都被丟到還是個孩子的她的身上,美味的雞腿和魚蝦都是弟弟和爸爸的,她偶爾才能喫到點剩下的魚頭或是沒什麼肉的骨頭,但即便是那些城裏孩子都不屑於喫的東西,對她而言,也都是難得而又珍惜的。

    她至今都記得自己第一次喫到螃蟹時那種幸福的感覺,雖然她喫到的只是幾個弟弟不愛喫的又沒什麼肉的螃蟹腿。

    或許是因爲童年的經歷,導致她長大以後對喫特別有執念,打工掙來的錢,除了交學費以及存下一部分錢當做後來的買房基金,剩下的開銷,她不像同齡的女孩一樣喜歡漂亮衣服和昂貴的化妝品,更多的,都是被她花在了喫上。

    以前在學校唸書的時候,一個月總要找一家評價很好的飯館餐廳打打牙祭,這筆錢是她從日常的伙食費當中省下來的,工作後,她對自己又好了些,因爲租的房子附帶小廚房的緣故,迷上了購買各種各樣的香料食材,在網絡上找各式各樣的菜譜,結合她在那些飯店裏喫到的食物的味道,嘗試複製那些美食,漸漸的,也被她琢磨出了一些門道。

    可以說她的生活,除了賺錢賺錢,就只剩下吃了。

    想着在她出事前家裏的冰箱裏還有一個她肉痛了很久才從上帝貓網站定下的帝王蟹,還沒來得及品嚐帝王蟹的味道呢,也不知道最後是不是便宜了那一家子。

    因爲悲傷的緣故,單福寶不知覺地沒有控制好小嘴巴的出水量,口水順着粉嘟嘟的嘴巴把脖子上墊着的那塊口水墊都快泡溼了。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她每天的口糧就只有母乳和燒開的溫水,母乳的味道稱不上好,寡淡又帶着一股淡淡的奶腥味,一連喝了一多月的奶,她看其他食物的眼睛都是綠的。

    尤其單家的母雞養的好,生下來的雞蛋不似她那個時代超市買的所謂的土雞蛋,單家的雞蛋黃都是泛着橘紅的,看上去就特別誘人,將蛋打散後加水加鹽上鍋蒸,等蛋液凝固了,加幾滴自家田裏種的芝麻榨出來的香油,再撒上一把蔥花,那種清香的滋味,真是絕了。

    單福寶忍不住吧嗒了兩下嘴巴,想着自己起碼還得得再等六七個月才能添雞蛋羹這道輔食,整個人都是絕望的。

    “奶的乖乖餓了,等會兒奶就抱着你找你娘喝奶去。”

    蔣婆子熟練地拿起那個口水兜子幫小孫女擦嘴巴,然後輕輕晃了晃,似做安撫。

    單福寶也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行爲似乎太幼稚丟臉了,咧着嘴天真地笑了笑,然後將臉埋到奶奶的胸脯上,裝傻充愣,反正她還是個孩子,丟臉就丟臉吧。

    這樣可愛的模樣讓老太太有些受不住,心裏哪還記掛的住原本的目的,恨不得將懷裏這個寶貝揉到自己的心尖尖上。

    “喔喔喔”

    天氣漸漸冷起來了,抱窩的母雞蹲在草墊子上,公雞也不到處蹦躂了,老老實實窩在草堆裏。

    只是在蔣婆子抱着小孫女出現的時候,那些原本窩成一團休息的公雞母雞開始激動了,抱窩的母雞連正在孵化的雞蛋都顧不上了,紛紛圍到了雞圈邊上。

    “喔喔喔。”

    其中一個母雞賊機靈,當其他雞圍着雞圈邊衝老太太叫的時候,她用尖利的嘴巴推着墊子上的一個雞蛋過來,在老太太瞪大的目光下,用爪子將那枚雞蛋往她所在的方向推了推。

    不要臉,其他雞憤怒了,覺得它們當中出現了一個叛徒,當即就拍起了翅膀,衝那個企圖蓋過它們風頭獻媚的母雞啄去,一下子雞毛飛舞,一羣公雞母雞啄成了一團。

    我滴乖乖

    老太太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她看了眼懷裏眼神懵懂的小孫女,趕緊拿手將她的眼睛捂住,然後想也不想,就抱着她趕緊衝回了家裏。

    她這個孫女還是小禍水啊,真讓她再待下去,家裏養的那些雞恐怕要斗的你死我活了。

    將小孫女放到房間的炕上,在四周圍上被子枕頭,然後匆匆囑託了一下正在外頭玩耍等着喫飯的孫子孫女,蔣婆子疾步如飛就朝雞窩跑去,她得趕緊讓那些打架的公雞母雞消停下來。

    可誰知道等她回到雞窩的時候,那些公雞母雞早就已經停止了羣架,一個個該孵蛋的孵蛋,該休息的休息,要不是那一地雞毛,蔣婆子都得懷疑是不是她的眼睛出了什麼問題了。

    “啪”

    她伸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怪疼的。

    蔣婆子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閃過一絲狂喜,誒呦她的乖乖寶貝呦。

    “妹妹。”

    聽奶奶說讓他幫着照顧妹妹,單福德想也不想,就拋棄了剛剛玩的很順手的木劍,衝進了爺奶的屋子,然後麻利地爬到炕上。

    可能因爲剛剛受到雞蛋羹的誘惑的緣故,此刻孩子的本性佔了上風,單福寶正抱着自己洗的乾乾淨淨的小手手喫的歡。

    “手手不能喫。”

    單福德小大人似得板着臉,掏出手裏孃親給他做的乾淨帕子,幫妹妹將手從嘴裏掏出來,然後擦乾她手上的口水。

    粉白的小手胖乎乎的,捏成拳頭的時候就和一個得到充分發酵的白麪饅頭似得惹人喜歡。

    單福德舔了舔嘴巴,妹妹的小手手好像真的很好喫的樣子。

    要不,他也喫一口,就一口。

    呂秀菊笑着上前,一把拽住王春花的手,常年拿着鐵鏟攪拌豬食,端着豬食桶來回跑的呂秀菊手勁並不小,尤其當她刻意用力的時候,王春花都忍不住喫疼,想將手從呂秀菊手裏抽出來,都做不到。

    “春花她大嫂這話說的,都是自家親戚辦酒,咱們又不是不懂禮數的人家,怎麼好意思不來呢”

    王老太腆着臉,將手裏拎着的一把藿菜,所謂的藿菜,也就是後世大豆苗的嫩葉,也是現在普通農家食用較多的蔬菜,口感一般,也不值什麼錢,家家戶戶院子裏和田地裏都種着一大堆。

    現在鄉下勉強維持溫飽的人家很多,但是喝喜酒的時候拿這樣的東西當作賀儀,要點臉的人家都做不出來。

    按照平柳村的習俗,這種洗三禮一戶人家就出十文錢左右的禮錢,然後再拎上點實在糧食,要麼就拎十個八個點雞蛋,主人家要是客氣點的,酒席上準備了酒肉,那這個禮錢就能回本了。

    而且每家來喝酒的人數也有講究,你要是帶着三四五個孩子過來,禮錢多少還得再添點,不然未免給人一種喫大戶,打秋風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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