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宮宮人的行動能力還是很迅速的, 等到郭宜佳一覺睡醒,正準備讓人給她準備點什麼滋補的食物暖暖胃時,就被完全煥然一新、大變樣的承乾宮內部陳設給弄懵逼了

    “額雲,你搞什麼鬼, 我的那張鋪有上等細軟、白狐毛皮的細木雕花的美人榻呢, 我的明永樂年間的甜白釉暗雕雙龍玉壺春瓶呢,我的”

    “行了,除了美人塌我着人擺放在走廊上外,其餘大件的精美瓷器我都讓人收了起來。”坐在炕上的宜嬪從炕桌上拿起茶壺,悠閒自在的自倒了一杯茶水,飲去一半後,將茶杯往炕桌上一放, 語重心長的道:“你放心安胎便是,一切事宜額雲自會爲你安排得妥妥當當。”

    郭宜佳也在炕的一頭坐下,一副不怎麼在乎的模樣。“妹妹自是放心將承乾宮的瑣碎事宜交給額雲的。”

    “你放心就成。”宜嬪及其受用郭宜佳所說的話, 眉眼都帶着笑的繼續說道:“皇后娘娘如今這模樣怕是沒多少的時日可活了,一國之母薨,咱們這些做嬪妃的自是要服喪、送葬的。如今你身懷有孕, 額雲旁的不擔心,就怕因此累了你的身體。”

    “放心好了,我身體沒那麼弱的。”郭宜佳不鹹不淡的開口道:“如今全太醫院的太醫都集中在長春宮全力救治皇后娘娘, 旁的不說, 至少能將皇后娘娘的壽命再多拖幾個月, 好讓皇后娘娘順利的捱過今年。”這還有一月就要過年了, 要是死在這關頭多晦氣啊。

    宜嬪和郭宜佳的看法一致,所以也就沒在這個問題上多說,轉而聊起了其他。宜嬪沒在承乾宮多坐一會兒,就已夕陽西下、花燈初上,因此留在承乾宮用過晚膳時,宜嬪便帶着喜悅的心情回了翊坤宮。

    宜嬪走後,在庫房整理庫存的如蘭與如梅抱了幾匹細棉布過來,眉開眼笑的對郭宜佳說道:“娘娘,奴婢和如蘭二人點了一下庫房,發現這幾匹細棉布質地細膩、最適合做貼身之物,不然全剪裁出來給小阿哥做衣物如何。”

    郭宜佳瞧了一下,都是些顏色偏素雅的布料,不免有些不高興的道:“孩子還沒生出來呢,就小阿哥小阿哥的叫,萬一是格格呢。”

    “格格也好啊,至少生下來不會被宜嬪抱走。”如梅是個會來事的,見郭宜佳面色依然如往常一般沒什麼變化,不免有些憤憤的繼續說起了宜嬪的壞話。

    “主子你是不知道宜嬪的做派,就好像主子肚子裏的小阿哥是爲她生的那樣。”

    “本貴人之所以會進宮,可不是因爲姐姐不能生急需找人幫她生孩子嘛。”原身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命運,也沒想到反抗,輪到她時,難道爲了昭顯與衆不同,她就一定要反抗不成。

    其實說起來,她對養孩子這事真的不怎麼擅長,千年來就養過徒弟弟這麼一個孩子,本來是往三界精英的方向培養的,卻養成了和她一樣放蕩不羈瀟灑愛自由

    而這次她所懷的乃是日後的帝王,對於她和徒弟弟來說至關重要,所以就算變成徒弟弟一樣又如何,郭宜佳覺得還是養在自己身邊放心一些。宜嬪想抱養她的孩子沒問題,到時再生一胎就行了,反正依她的性格,孩子一多要嗎放養、要嗎還是放養,與其這樣還不如讓宜嬪幫着一起養呢,就算宜嬪將孩子養得和她親一點又如何,生母的身份擺在這兒,還敢不認她不成。

    所以啊,其實某些方面來講很懶的郭宜佳根本就沒有將會抱養孩子給宜嬪當一回兒事放在心上過。而如梅這樣子,真真應了一句俗話,皇帝不急太監急。

    郭宜佳掠了一眼太監急的如梅,涼涼地說道:“本貴人所生之子抱養給姐姐是早就確定的事兒,只不過如梅你就那麼料定本貴人只能生這一胎嗎。”

    如梅一愣,當即搖頭道:“依主子的福氣,自然不可能只生一胎。”

    “所以”郭宜佳抿嘴笑了起來,神采飛揚的道:“所以這頭胎不管是男是女,我都不會抱養給姐姐的。”

    “可主子只是貴人啊,嬪以下不能養育所生阿哥格格無所謂是祖宗定下的規矩、不會輕易更改的,且姐妹兩同侍君王,姐姐佔據了高位,妹妹怕是”

    “那太宗的宸妃,如今的老祖宗以前的莊妃又是怎麼回事。”還有那孝端文皇后博爾濟吉特&a;#8226;哲哲,如果她看的清史稿沒問題的話,這孝端文皇后可是太宗的真愛宸妃以及莊妃的親姑姑啊。

    尼瑪親姑侄、親姐妹都一起身處高位了,憑啥輪到她和宜嬪、就只能是宜嬪身處高位,就不能姐妹兩同時並列高位嗎。莫非當我這異世之魂好欺負得狠。

    郭宜佳冷哼一聲,語氣繼續涼涼地說道:“而且咱們的萬歲爺可是說過因子進位的話的,本宮好歹也算寵妃,這生了孩子,分位怎麼也得往上挪一挪吧。你們兩個丫頭可別忘了,這一後一皇指皇貴妃二貴四妃九嬪,這皇貴妃和貴妃就別說了,可這不管是四妃也好九嬪也罷,可都沒滿喲最不濟本貴人生了孩子後,也會封個嬪吧。別忘了,嬪以上可就有資格養自己的孩子了。”

    如蘭、如梅一聽,頓時對郭宜佳的展現出來的睿智表示了歎服,不管是率先開口表達擔憂的如梅也好,還是反應慢了半拍、心中卻也同樣擔憂的如蘭也罷,都將散去的擔心、憂愁,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問道:“那今後承乾宮的事宜是按照原來的那一套,還是今兒宜嬪娘娘吩咐的那樣。”

    “就按照宜嬪所說的那套行事,這樣也能讓本貴人省心、清淨得多。”

    於是郭宜佳回宮的第二天,承乾宮就按照頭天宜嬪吩咐的做起事來,別的成效暫時不好細究,但至少每天都來承乾宮報道的宜嬪是十分滿意的,也就越發的護着郭宜佳和她肚子裏的孩子。

    光陰似箭,白駒過境,轉眼一月就這麼在不經意間過去了。託太醫院全體太醫們的福,繼後鈕祜祿氏雖然在牀上躺了一個月,瘦得像骷髏似的,但到底吊住了命,成功的熬過了康熙十六年,沒死在年的時候。

    不過一到康熙十七年春節剛過,鈕祜祿氏又重新陷入昏迷當中,生命正式進入倒計時。就在嬪妃們都在暗中扳着手指頭計算鈕祜祿氏的死期時,比胤礽小了一歲的皇四女因爲跟着額娘張貴人去探望了一下病中的鈕祜祿氏,第二天就傳出感染風寒的消息,不過兩三日就因爲肺上感染而夭折。

    皇四女一死,嬪妃們人人自危,都認爲鈕祜祿氏的病具有傳染性。唯恐布上連名字還沒有的皇四女的後塵,嬪妃們都對鈕祜祿氏所住的長春宮談之色變,紛紛都丟了在玩的姐妹情深的把戲,以各種各樣的藉口躲在各自的宮裏,輕易不再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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