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主子你就算找太子爺商量事情, 也不急於這一時半會兒啊,這個點太子爺怕是早就歇息了,何況主子你現在還懷有小阿哥,這麼急匆匆的, 讓宜嬪娘娘知道了, 準又要說教主子一通了。”

    如梅在身材壯碩的如蘭的幫助下,成功又把已經跑到走廊上的郭宜佳又給拖回了屋。然後順手將房門一關,並且落了鎖的如梅這纔將懸吊吊的心安回了原處。

    “主子啊,咱們就忍一晚上,明兒去找太子爺行不,今兒真的太晚了。”

    如蘭有些遲疑的插嘴:“可明天要守靈”在皇后娘娘靈前商量事情真的合適嗎。

    “守靈就不能小小聲的聊天嗎。”腦子轉動得快的如梅張嘴就說道:“有惠嬪娘娘高亢哭聲伴奏,沒人會注意主子和太子爺到底在說什麼的。對了, 主子,你到底想跟主子爺說什麼啊,這大晚上的就這麼急着出門。”

    已經按捺了那股衝動勁兒的郭宜佳就像一條魚兒飄悠悠的游回了牀上, 雙眼略顯無神的道:“哎,也沒啥重要的事兒,只是本貴人想第一時間告訴太子爺, 他期待的弟弟妹妹一起來了。”

    弟弟妹妹一起來了

    如蘭、如梅同時呆了

    隨後,反應要快點的如梅喫驚的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 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直直的望着郭宜佳。

    “主子, 你沒開玩笑吧”

    這你又不是醫生, 怎麼就確定、肯定你懷得是兩個, 而不是一個呢

    躺在牀榻上的郭宜佳一邊伸出手像拍寵物腦袋一樣,慢慢的輕拍小腹,一邊美目微闔,三分妖嬈、三分慵懶、三分無奈再帶上一分憤慨。

    “我說是直覺,你們信嗎。”

    如蘭和如梅再次一愣,半晌之後,還是如梅率先回過神道:“主子就算說太陽是從西邊升起的,奴婢二人也會相信。”

    “只是這事兒”如蘭點點頭,接過話茬,直截了當的說了如梅想說、但很猶豫不好說的話:“主子不給萬歲爺說一下。”

    郭宜佳白眼一翻,直接懟道:“跟萬歲爺說什麼,他又不是太醫,難不成還能代替太醫確定我肚子裏到底懷的幾個。”

    如蘭有些支支吾吾的道:“可總要跟萬歲爺知會一聲吧,要是主子直覺是真的,真是小阿哥、小格格一起來,可是龍鳳呈祥,是大清開國以來首例祥瑞。倒時主子的地位一定水漲船高。”

    “高,能有多高,比得過萬歲爺嗎。”心情重新又開始有點不爽的郭宜佳才難得管如蘭是康熙指的人,當即語氣不好的哼道:“而且,我以什麼藉口找萬歲爺,直接以本貴人懷疑腹中所懷胎兒不是一隻,而是兩隻。”

    “以主子肚子不舒服爲藉口如何。”如梅插言道:“龍嗣爲重,萬歲爺接到消息一定會來承乾宮的。所以主子你形容小主子能不能不要用只”

    “兔崽子屬性,不用只用什麼。”郭宜佳眸子一眯,抿嘴重重的哼了一聲道:“行了,這只是我隨便猜測罷了,怎麼好驚動萬歲爺。反正過了明日,皇后的靈柩也該出移北沙河鞏奉城殯宮,到時再讓太醫好好把脈便是”

    此時郭宜佳冷靜下來,也覺得自己有點衝動。不就是懷了兩個孩子嗎,至於這麼激動所以冷靜下來的郭宜佳略顯煩躁的揮了揮手,留下自己想要休息的話,讓如蘭、如梅兩個丫頭退出了房間。

    郭宜佳本以爲白天睡了,到了夜晚自己該了無睡意的,不過不知是不是所剩無幾的靈氣全部被肚子裏的兩隻兔崽子吸收了,導致自己身心俱疲,沒一會兒,郭宜佳便進入了夢鄉。

    如蘭、如梅一直守在外間,感覺屋裏沒了動靜,料想郭宜佳應該睡熟了的兩人,輕手輕腳的走進屋子,見郭宜佳果真如他們所料睡熟了後,不免同時都鬆了一口氣。

    “主子可算是睡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哄了。”輕手輕腳退出房間時,如梅特意壓低了聲音,用很小的音量對如蘭說道。

    “可不是,咱們這主子啊,可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還好吧。”如梅忍不住爭論道:“其他宮裏的娘娘別看表面上一派溫和,據說私底下最愛體罰奴才。咱們主子雖說喜歡惹事,但對我們還是不錯的。對了,如蘭,你會跟萬歲爺稟告娘娘的懷疑嗎。”

    如蘭搖搖頭,說道:“就算要稟告,也總要經過太醫把脈確定吧。再者說了,這只是娘娘的懷疑罷了,我怎麼好將娘娘的懷疑說給萬歲爺聽。

    要是主子的懷疑是錯的,這不是存心在萬歲爺面前給主子難堪嗎。”

    “正是這個理兒。”如梅說着見如蘭打了一個哈欠,想是倦意來襲,不免改口道:“如蘭姐你先去歇息,下半夜如果我熬不住了叫醒你替我便是。”

    於是也覺倦意來襲的如蘭便去了後殿挨着圍牆修的、他們宮人所住的倚蘭居歇息去了,至於如梅,則窩在外間的炕頭上,對着昏黃搖曳的燭火做着針線活計,不知不覺間竟也睡着了,天剛矇矇亮時,如梅才被裏屋傳來的聲音給驚醒了。

    如梅揉了一把臉,眼神迷離的撩起門簾進了裏屋。

    郭宜佳本來是出聲讓人打水伺候她梳洗的,但見如梅睡眼朦朧的樣子,不免蹙眉問:“如蘭呢”

    “想來如蘭姐應該已經起身,正在小廚房忙碌、安排早膳吧”

    “那你把熱水端進來就成,本貴人自己梳洗。”郭宜佳一邊說着,一邊自顧自的打開衣櫃,從裏找出一件素淨、沒什麼繡紋的襯衣穿上。等她坐在鏡臺前拿起木梳自梳頭髮時,如梅還一副犯迷糊的樣子。

    “行了,別杵在那兒當木頭樁子了,今兒你留在承乾宮歇息,如蘭陪本貴人一起去守靈便是。”

    終於回過神的如梅點點頭,卻是上前接過郭宜佳手中拿着的木梳,用及其快速的手法給她梳了一字髻,並在髮髻上簪了幾朵白色紗布做的絹花,然後拿了素服麻衣爲郭宜佳罩上。等郭宜佳收拾妥當,並用熱水潔了面之後,如蘭也隨即端着早膳踏了進來。

    和往常一樣,不過是粥和三四盤小菜,外加幾碟清脆爽口醬菜。不過粥可不是如蘭招牌特色紅棗粥,而是用熬了一夜的雞湯,加上蔬菜煮的,這粥花花綠綠的,美觀味道又不錯,郭宜佳這不太重視口腹之慾的傢伙也比往常多用了半碗。

    用完膳,郭宜佳領着如蘭,好似散步一般,慢搖搖的往坤寧宮而去。也不知該算運氣好,還是該算運氣不好,慢吞吞趕往坤寧宮爲鈕祜祿氏守靈的郭宜佳居然在即將要踏入之時,碰到了正往裏出來,想來是熬不住、準備回去歇會、然後回來繼續給好姐妹 鈕祜祿氏哭靈的惠嬪。

    郭宜佳甩着帕子,微微彎了彎腰身給惠嬪行禮問安,然後準備越過惠嬪踏進白帆飄揚、白燈籠掛滿屋檐的坤寧宮時,不想惠嬪居然扯着脣,露出一抹假得不能再假的微笑叫住了她。

    “這不是咱們身嬌體弱的郭貴人嗎,怎麼不休息一會兒,這麼早就跑來了。”

    郭宜佳一手扶着腰,一手搭在如蘭的手臂上,笑不露齒,端莊又帶着幾分蔑視的道:“比不過惠嬪娘娘。萬歲爺昨兒可是金口玉言的說了,惠嬪娘娘與皇后娘娘姐妹情深,特許惠嬪娘娘在皇后娘娘靈前好好的哭一遭,好讓皇后娘娘走得更安心些。”

    爲鈕祜祿氏哭靈的事,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估計都會是惠嬪心中最痛。如今被郭宜佳這麼明晃晃的提醒,惠嬪就好似被狠狠的戳了肺管子一樣,當場變了臉色道;

    “郭貴人當真是好口才,可惜卻不知尊卑,竟忘了行禮要磕頭請安。”

    郭宜佳半眯美目,涼涼地打量惠嬪片刻後,用更戳人肺管子的話懟道:“惠嬪真是好大的面子,太皇太后、萬歲爺都免了臣妾的請安,惠嬪居然拿着自己的嬪位自比後位,來壓臣妾這個身懷六甲之人給你磕頭請安,讓臣妾都不知道該用何種法子來挽救你那差不多快被狗啃沒了的腦子。”

    “你腦子才快被狗啃沒了。”郭宜佳短短几句話就將惠嬪氣得渾身顫抖,氣喘吁吁的樣子。

    “還有本宮什麼時候自比皇后了。”惠嬪雙手哆嗦的指着郭宜佳的鼻子,回嘴道: “郭貴人你最好不要仗着你身懷六甲就出言頂撞本宮,不然本宮定要你”

    “定要什麼。”

    聽到小太監說外面有人起了爭執,本抱着看戲心態出來一看究竟的宜嬪一見起了爭執的居然是自家懷着龍嗣的嫡親妹子和惠嬪,而且惠嬪居然舀着身份說是,讓郭宜佳給她磕頭請安,當場就炸了宜嬪就跟捍衛正義的聖鬥士一樣,開口冷言懟道:“定要動用你的那些見不得人的腌臢手段,讓本宮的妹妹吃不了兜着走”

    宜嬪這一開口,瞬間就將本來旗鼓相當的局勢變得更加有利於郭宜佳。只不過正懟得無比歡喜的郭宜佳心中可不怎麼感謝宜嬪的護犢子,反而在埋怨宜嬪跳出來太早了。

    郭宜佳失望的感嘆:你再晚一步出來,我絕逼會把惠嬪懟得吐血、內傷卻找不到任何地兒說理去。誠然兩姐妹聯手也能做到這步,但到底沒獨自一個人完成來得更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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