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郭宜佳的好徒兒, 郭宜佳做事,隨性的胤礽一般只提建議,不會持反對意見。如今見郭宜佳確定了即將出山的首要目標,既然推翻了以往定下的計劃, 胤礽也沒提異議, 反而在保持支持的態度時,思索其中可能存在的遺漏、使計劃實施過程中儘量完美無暇。

    當然以上都不是目前最首要、最該做的事兒。現在最首要、最該做的事兒是胤礽爆發演技,演繹好一個天花病人在庶母的照料下,逐漸痊癒的事。

    於是胤礽順利結丹的第二天,慣常時間起牀、將毓慶宮裏裏外外都打掃了一遍的德福公公,在拿着抹布進屋收拾屋子時,看到額頭綁着抹額, 臉上紅疙瘩印子少了不少的胤礽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毫無知覺的躺在牀榻上,而是靠臥在牀頭, 精神頭瞧着還不錯時,以爲眼花出現幻覺的德福公公不敢置信的拿抹布擦了擦兩隻眼睛。

    咦,沒什麼變化, 看來不是出現了幻覺。

    此時顯得有些呆萌的德福這才反應過來,當即甩了抹布,哭天抹地的哭倒在了地上。

    “小主子, 你可醒來, 老奴真怕”

    德福公公剩餘的話直接被郭宜佳一巴掌拍回了肚裏。

    “怕什麼怕, 太子醒來這麼大的喜事, 德福公公你就別說什麼喪氣話了。”郭宜佳收回巴掌,沒好氣的哼道:“太子剛剛醒來,德福公公你且去安排人煮點易克化的食物,一會兒好給太子喫點。另外萬歲爺那兒,也要派人通知一下,免得萬歲爺心欠欠,連上早朝的心思也沒了。”

    德福公公收了眼淚,傻笑的回答道:“德主子說得是,是老奴差點失言。老奴現在就去安排人煮粥,然後親自跑一趟乾清宮,告之萬歲爺、小主子醒來的事。”

    “倒忘了你會武功。”郭宜佳本打算讓德福公公給已經成了大內侍衛、並自告奮勇駐紮在毓慶宮周圍的明尚說一聲,由他跑這一趟的,但想到德福公公是有武藝在身的,所以郭宜佳也就順水推舟的點點頭。“你且下去安排吧,太子這兒有本宮在呢,德福公公你萬可放心去辦事。”

    德福公公傻笑着應是、並退出寢室後,郭宜佳再盯着胤礽仔細瞧了瞧,待胤礽習慣性勾脣回一個甜蜜蜜的笑靨時,郭宜佳噗嗤一笑,樂道:“再等幾天,就可以卸了臉上的紅點子妝了。雖說依師傅的建議,可以像你皇阿瑪那樣留些麻子痕跡,但想來你是臭美的,應該不願頂着這樣的面容過一輩子,所以啊,過幾天這紅點子妝卸了後,它的進化版妝就沒必要再畫了。”

    紅點子妝的進化版自然指的是像康熙臉上那種屬於終生的麻子痕跡,如郭宜佳口中所說的,胤礽很臭美,做過三界顏值擔當的他可不願變成康熙那樣。前世待在那方修,胤礽也常常聽人說什麼顏即正義,這顏值雖說不是評價一個人好壞的基本,但無疑是重要的,要是真讓他像康熙一樣被冠上礽麻子的綽號,胤礽寧願去死。所以紅點子妝的進化版妝,胤礽不允許他的美人師傅運用到他自己的身上。

    繼續師傅倆結束互相打趣的半個時辰後,德福公公親手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碧玉粳米粥進了屋。這粥煮得香軟、酥爛,倒合適胤礽這個大病初癒的病人。

    郭宜佳接過,一邊小口的吹着熱氣,一邊用銀勺子小一口一口的喂着胤礽,這架勢完全是把胤礽當成了真正生病的人照顧。

    胤礽很坦然地接受了郭宜佳的服侍,在一碗碧玉粳米粥用了大半後,接到胤礽已經醒來消息的康熙匆匆趕來。

    郭宜佳將手中捧着的白瓷碗放到一旁的小几上,盈盈一拜道:“臣妾參見萬歲爺。”

    “佳兒不必多禮。”

    康熙很自然的伸手將郭宜佳扶起,然後端起小几上、還剩下小半碗粥的白瓷碗,繼續給胤礽喂喫的。待胤礽乖巧的喫完一大碗碧玉粳米粥時,康熙將白瓷碗放下,轉而問道。“太醫來給保成瞧過沒。”

    “瞧過。”郭宜佳在一旁落了座,並且回答道:“太醫說了,太子只要再靜養幾天,便可完全痊癒。”

    “那就好。”到了此時,康熙這纔算是很鬆了一口氣,溫和柔情的對郭宜佳說道:“保成能這麼快大好,真是辛苦佳兒了。”

    “這是臣妾本分之事,有什麼辛苦不辛苦的。”郭宜佳抿嘴一笑,卻是道:“要說辛苦,卻是太子殿下,這麼多日臣妾甚少聽到他開口叫喚過疼。臣妾憂心太子強惹痛苦,本想發揮一下慈母心腸來安慰一下太子爺的,沒曾想臣妾還沒開口呢,就被太子爺反安慰了。”

    “保成一直以來都很懂事。”康熙笑着符合幾句後,便讓門口

    候着的梁九功再跑一趟太醫院,將全體太醫全部叫來,一起給胤礽把脈。

    如此浩大之勢,讓胤礽感到無語的同時忍不住慶幸的想着,好在他順利結了丹,用靈氣就僞造脈相,不然就跟剛重生時吃了丹藥僞造脈相卻坑了一位小太醫時一樣了。

    胤礽一邊跟康熙父慈子孝,一邊在心中琢磨太醫們趕來毓慶宮的用時,然後掐着點用靈氣僞造成大病初癒之人特有的脈相。

    爲什麼要用掐着點這個詞呢,因爲胤礽剛這麼做時,頭髮花白、或青蔥少年、或中年模樣的太醫們就全來了,一個個把着脈還不忘引經據典,得出一大堆普通人聽不太明白的專業結論。

    郭宜佳自是知道依胤礽目前的能力,根本就不用擔心太醫們能看出真假來。所以郭宜佳心煩的只是,面前這一羣太醫們在那不慌不忙忘引經據典,說專業醫術術語,郭宜佳只覺得好像有幾百只鴨子在自己耳邊嘎嘎亂叫。所以覺得心煩的郭宜佳柳眉倒豎,惡聲惡氣的吼道。“講人話。”

    好吧,郭宜佳此言一出,太醫們全體失了聲,包括身爲帝王的康熙也有神的眺了郭宜佳一眼。

    “沒聽到德嬪說的嗎,說人話。”康熙涼涼地笑着補刀子道。

    太醫們面面相覷,最後一位頭髮最爲花白、背微微有些坨,想來應該醫術最是不錯的老太醫出列說道:“觀太子殿下氣色,老臣得出和前一刻來時一樣的痊癒,只要再靜養幾天,太子殿下並完全康復。只是德嬪娘娘,你,可否容老臣把把脈。”

    “本宮小時出過花,不可能再感染天花。”

    “老臣不是這個意思,而是”一輩子都穩重慣了的老太醫組織措詞,轉而小心翼翼的問道:“娘娘最近可否感到心煩易怒。”

    “你不會指本宮懷孕了吧。”郭宜佳木着一張臉,木木地說道:“進入毓慶宮照料太子之前,本宮是來了葵水的,怎麼可能懷孕。”

    “老臣只是懷疑,娘娘是否承育龍嗣老臣還要給娘娘把過脈才能知道。”

    康熙聽到這兒,再也坐不住了,當即讓郭宜佳坐好,讓這位懷疑郭宜佳有了身孕的老太醫給郭宜佳把脈。老太醫這一把脈,當即喜上眉梢,連連跟康熙賀喜道:“恭喜萬歲爺,德嬪娘娘已經有了將近兩個多月的身孕,不久之後又會爲萬歲爺再添子嗣。”

    康熙看了一眼已經徹底處於懵逼狀況的郭宜佳,卻有些擔心的問:“德嬪說了,她上月可是來了葵水的。這會不會對胎兒有礙。”

    “有些女子懷孕之時來葵水很正常,只要量少對胎兒沒什麼大礙。”老太醫侃侃而道:“何況德嬪娘娘身子好,即使伺候太子殿下避痘,依然沒有影響到胎兒。”

    我還想影響到呢

    尼瑪,這什麼世道

    郭宜佳與囧囧有神的胤礽對視一眼,心中無奈至極。想來這一胎來的便是五阿哥胤祺跟六阿哥胤祚了吧,果真應了她先前的猜測,宜嬪、原德妃的子嗣因果應到了她的身上。至於爲什麼堅定還是懷得兩隻,呵呵,這是穿越女的直覺在起作用。

    郭宜佳在胤礽快要痊癒的時候被經驗老道、醫術高超的太醫院院正查出有孕,自然是不能再留在毓慶宮繼續照料快要痊癒的太子殿下,所以當天就破格與康熙同坐了一次龍攆,風光無限的回了承乾宮。康熙因爲有要事要處理,並沒有在乾清宮久待,沒坐一會兒就回了乾清宮處理政務。而康熙走後沒多久,還不會說話的龍鳳胎就被打包送了過來。

    郭宜佳逗了逗看着自己就有些紅眼眶的胤禛,揶揄道:“小四啊,你說你們皇阿瑪這麼心急火燎地送你倆回來,不會是六兒這愛哭精將萬歲爺折騰得怕了吧。”

    襁褓中的胤禛深以爲然的點點頭,表示就是額娘你猜的那樣,恪靖那丫頭的哭聲驚動蒼穹,連那天晴空響起的炸雷也掩蓋住不說,還每晚喜歡乾嚎,可不是把皇阿瑪給折騰夠了嗎。

    郭宜佳看明白了胤禛想表達的意思,當即莞爾一笑:“小愛哭精啊,可是想額娘了。”

    說話間,郭宜佳正要伸手去抱咿咿呀呀、自己玩得不亦樂乎的恪靖,如蘭這位壯實的女漢子突然跳出來阻止了郭宜佳。

    如蘭急急的道:“主子,你現在懷着龍嗣,可不能抱小主子,這樣對主子和主子肚子裏的小阿哥不好。”

    郭宜佳詭異地沉默片刻,卻還是伸手抱了一下恪靖:“放心好了,你家主子沒那麼嬌弱的。偶爾抱一抱咱家的六兒,沒什麼大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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