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只有你我三人, 你不說,她不說,我不說誰人知道。”郭宜佳輕哼一聲,扯着歪理道:“最美不過出牆那剎那, 紅杏這種花本來就要出牆纔好看, 本宮有說錯”

    如蘭、如梅二人同時陷入沉默,明明知道德嬪娘娘在胡扯,爲什麼卻覺得很有道理。這盛開的紅杏花,好像確實是從牆外望去時更美。

    如梅被自己想法囧了一下,隨即在如蘭的拉扯下,組織好言辭開口道:“杏樹開花時的確很美,主子要是想種, 明兒奴婢告之花房管事的宮人一聲,由花房的宮人來種就是。”

    這意思聽起來怎麼像勸自己不要異想天開、自己種樹呢。

    嘖,思想就知道跑馬, 胡亂瞎想

    覺得如梅將自己的格調想低了不少的郭美人勾脣一笑,揶揄道:“本宮有如梅你在,不需要花房的宮人來種花草。”

    “主子, 奴婢說錯了什麼話,您別生氣,也別罰奴婢去種花草。奴婢粗手粗腳慣了, 做不了種植花草這種精細活兒。”

    如梅故作可憐兮兮的模樣很好的愉悅了郭宜佳, 於是起身的郭宜佳沒再調侃自己的貼身丫鬟, 而是興致勃勃的在首飾盒子裏翻找, 企圖找出一套杏花樣式的首飾頭面出來。

    很可惜,郭宜佳這妞兒是個奢侈好華麗的主兒,首飾中什麼牡丹、芍藥、海棠、桃花甚至梅花、梔子花簪釵都有,就是沒杏花樣式的首飾頭面,只一套杏花鈿,還是燒藍做工。只得讓如梅給自己梳了兩把頭,戴上這套燒藍鑲金杏花鈿。淡妝淡抹後,又取了一套粉紅上鏽淺粉色桃花縷金襯衣換上。然後手挽一對同樣也是御賜之物的金嵌珍珠龍戲珠紋鐲,戴上鏤金菱花嵌翡翠粒護甲套,整個人如最美的花中精靈一般,走到了宮牆那兒,開始吊嗓子唱戲。

    好吧,郭宜佳之所以這麼做,完全是爲了憋屈與她算是隻有一牆之隔的佟貴妃,因爲是個聰明人的郭宜佳不用腦子想,就可以想到佟貴妃準知道今兒康熙來了承乾宮找茬,卻被她勾得玩了一出妖精打架。

    對於自己沒受責罵這事兒,佟貴妃目前肯定正處於鬱悶中。所以郭宜佳決定火上澆油,用歡快的戲曲聲告訴佟貴妃,她啥處罰沒有、還得了好處,就想問等着看笑話的佟貴妃你氣不氣。

    佟貴妃自然是氣的,康熙來承乾宮之後責問變釀釀造造之事,她生氣;康熙離開承乾宮之後,郭宜佳唱戲給她聽,她更生氣。

    “賤人賤人,誰準你這麼諷刺、挖苦本宮的。”

    險些氣炸了肝兒的佟貴妃霹靂巴拉,狠狠地砸了滿殿的擺設,瞬間讓景仁宮正殿變得滿地蒼夷。

    “不氣不氣,本宮不氣。”

    深呼吸一口氣的佟貴妃剛在心裏慶幸,隔壁承乾宮住着的某賤人終於停止唱戲後,突然又是一陣高亢的戲曲聲響起。那彷彿迴盪在耳邊,曲詞都帶着指桑罵槐味兒的高音,再次讓佟貴妃的臉色變得異常慘白

    “賤人,賤人。”

    捂着胸口的佟貴妃終於支撐不住,噗地吐了一口氣鮮血。當場就令不明白佟貴妃再氣啥的宮女們嚇得花容失色,忙遞帕子的遞帕子,叫太醫的叫太醫,請康熙的請康熙,忙得幾乎亂成一團兒。

    太醫院值班的太醫一聽佟貴妃吐血了,忙不迭的隨來請太醫的宮人一起回景仁宮。而正當太醫給險些氣炸了肝兒的佟貴妃把脈時,接到佟貴妃吐血的消息的康熙也攜帶景仁宮門口碰到,準備上門送溫暖的郭宜佳到了。

    佟貴妃一見郭宜佳,那血壓又突突地往上升,好不容易憋住的怒火頓時如火山發。

    此時的佟貴妃已經被郭宜佳唱得那戲曲氣得差不多快要一佛昇天了,怎麼可能維持得了那本是面具一樣的賢惠、端莊,當場就指着郭宜佳的鼻子罵道。“你這賤人還敢來,就不怕本宮把你給撕了。”

    郭宜佳懵懵的眨了眨眼,隨即特委屈的轉頭,直言不諱的跟康熙告狀:“萬歲爺,佟貴妃她辱罵臣妾。”

    也被佟貴妃的反常舉動弄得有些懵的康熙當場就拉下臉,不悅的開口道:“佟貴妃謹言。”

    此時康熙的冷臉很提神,當場就令佟貴妃恢復了一點神志。

    &n

    bsp;“萬歲爺,臣妾不是故意的。只是你不知道,這德嬪她到底幹了什麼缺德事兒。”佟貴妃紅着眼眶將郭宜佳唱戲挖苦她的事兒一說,頓時讓郭宜佳收了委屈,眼神如同關懷智障兒童一樣的看着佟貴妃。

    “你那是什麼眼神。”佟貴妃又險些被氣炸了肝兒。

    “懷疑佟貴妃娘娘你得了癔症的眼神。”郭宜佳依然如關懷智障兒童般看着佟貴妃,一字一頓的說道。“臣妾如果說臣妾沒有唱戲,你估計是不信的,那麼就請萬歲爺斷公道,問問景仁、承乾兩宮的所有宮人,可聽到、見到臣妾唱戲了。”她敢這麼直接整佟貴妃,難道就沒留什麼後手嗎。呵呵,要是真這樣,她幾千年的修士生涯不是白混了。

    爲了證明郭宜佳的清白,康熙自是讓梁九功領着人挨個詢問了景仁、承乾兩宮的所有宮人。在郭宜佳意料之中,也在佟貴妃的意料之外,景仁、承乾兩宮的所有宮人都表示沒有聽到有人唱曲

    其中如蘭、如梅兩個丫頭更是憤憤不平的道:“主子爺離開承乾宮時,德主子說想走走,便在庭院裏散了一會兒步,除了我們跟着尚有打掃庭院的婆子在,哪聽到、看到德主子唱戲了。”

    對此結果,佟貴妃拒不接受,一直嚷着她真的聽到了郭宜佳唱戲嘲諷她。對此,康熙不耐煩的皺眉,而郭宜佳只運用自己直來直去的說話方式,給佟貴妃挖坑道:

    “佟貴妃娘娘啊,八成是做夢聽到臣妾給她唱戲了吧。估計臣妾在夢中給皇貴妃唱的曲兒甚和皇貴妃的心意,所以白日夢睡醒,佟貴妃娘娘傻傻地分不清夢境與現實了,所以臣妾纔會說佟貴妃娘娘你得了癔症嘛。”

    “你才得了癔症。”佟貴妃咬牙,只恨不得當着康熙的面兒,抓花郭宜佳那張令人生恨的美人臉。

    此時的康熙不耐煩極了。他接到消息說佟貴妃吐血時,還起了擔憂之情趕緊趕來景仁宮探望,沒想到居然鬧出這種讓人白白看了笑話的鬧劇。已經快要進化成黑麪神的康熙揉揉眉心,懶得再理會佟貴妃的哭訴,和郭宜佳句句專戳人心窩子的辯解話語,轉而問太醫:

    “貴妃究竟什麼原因吐血。”

    看了好大一出宮廷鬧劇的太醫趕緊低頭,恭謹卻帶着點猶豫的回答道:“回萬歲爺的話,佟貴妃佟貴妃是肝火旺盛,以至於血脈不通,所以才”

    “肝火旺盛。”康熙諷刺地勾脣一笑,涼涼地吩咐太醫道:“既然是肝火旺盛,那就多開點敗火的湯藥給貴妃服用,免得火氣越積越多,真得了癔症。”

    “喳。”太醫趕緊領旨,然後用餘光目送康熙拂袖而去。

    “佟貴妃娘娘,放心好了,妹妹在這兒跟你保證,一定完完全全地將事情告之老祖宗和皇太后,一定會爭取讓佟貴妃娘娘卸下本不該你承擔的宮務重責,所以啊,佟貴妃娘娘你且安心的養病吧。”康熙走後,自覺看夠了笑話的郭宜佳對佟貴妃再來了一記必殺,將佟貴妃氣得直翻白眼後,如來時一般,不帶一片風雲、輕飄飄地走了。

    郭宜佳嗨皮地離開景仁宮後,自然是直接回的承乾宮,因爲幫了好大一忙、一起坑佟貴妃娘娘的胤礽正在寢室裏等着她。郭宜佳進屋後,胤礽先是熟練的佈下陣法,然後囧囧有神的問。

    “佟貴妃真的氣得吐血了。”

    “是啊,本來師傅我好氣好氣佟貴妃居然敢算計我的,但看到她這麼倒黴,師傅這心啊,就好受了不少。”郭宜佳笑意盈盈的補充道:“果然老話說得好,知道你過得不好,我就開心了。”

    胤礽也是樂得開懷大笑:“師傅不愧是師傅,這仇報得這麼快。只不過師傅,宜嬪那兒估計已經着力準備給佟貴妃抱養之路使絆子了,咱們也插手的話,佟貴妃是不是太可憐了。”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郭宜佳冷哼一聲,十分薄涼的說道:“本來吧,師傅只打算看戲就好,但誰讓佟貴妃的手那麼賤、朝自己伸爪子了呢。不插手讓她抱養之路變得更加曲折的話,可對不起她當着萬歲爺的面,罵師傅的那幾句賤人。”

    “艾瑪,她還當真皇阿瑪的面罵師傅你,真心活膩歪了。”胤礽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隨即興沖沖地開始挽袖子,接着道:“師傅,咱們師徒接着研究研究,繼給佟貴妃扣上癔症的帽子之後,再扣一些一聽就高大上的帽子”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