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完自家小狼狗,溫淼起身洗漱,重新化了一個淡妝。

    她換上一身黑白色ol風格的及膝連衣裙,長髮微攏,氣質迷人,臨出門前,不意外地又被粘人的小狼狗纏住要親親。

    溫淼躲不開他,只好踮腳在小狼狗的臉上留下一個鮮豔脣印。

    摸着她的脣印,嘗過她脣膏的味道,越來越難纏的小狼狗總算乖乖放了行。

    接過小狼狗遞來的包包,溫淼帶着最後敲定的投資方案,幹勁滿滿地出了門。

    溫淼學成歸國的那年就考出了駕照,平日沒有飯局、酒局的時候,她都習慣自己開車上下班,多年下來,早就不是當年初出茅廬的馬路殺手了。

    不急不躁,她一路平穩地把車開回了溫家老宅。

    溫家老宅是一棟坐落在s城市區內的花園洋房,獨棟三層帶一花園,建築面積不到200平方,位於文化街內,環境清幽,很有復古懷舊的氣息。

    老宅是溫家的根,溫老爺子自出生起就一直住在那裏,幾十年下來,老洋房早已翻修過多次,即便外表看來年代感十足,但內裏處處精裝,並不顯破舊。

    溫老爺子雖有三個兒子,但兒子們成家後便陸續搬了出去。

    溫淼還未穿來這個世界的時候,溫老太太就不在了,老洋房裏目前只住了溫老爺子以及在溫家伺候了十幾年的張叔、張嬸兩口子。

    順帶一提,溫淼之前安排給楊佑非的助理張駿,就是張叔和張嬸唯一的兒子。

    在附近商場的地下車庫停完車,溫淼順路去買了些水果,提着袋子,步行一刻鐘走到老宅門口,按響了門鈴。

    “呀,是小小姐回來了歡迎歡迎喲,怎麼又買水果了您上次寄過來的兩箱車釐子老爺子還沒喫完呢”聞聲趕來替溫淼開門的人,依舊是和藹可親的張嬸。

    “上次是上次,這次是這次,您是知道我的,每次來這兒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手裏不拎點東西意思意思,我也沒那個膽子和爺爺提要求呀畢竟,拿人手短、喫人嘴軟,爺爺收了我的東西,多少要比平時好說話一些”溫淼把包包交給張嬸,自己提着水果,熟門熟路地進到廚房。

    廚房裏,張叔正在切菜,看到溫淼來了,胖胖的臉上笑得見牙不見眼。

    “淼淼小姐,您回來啦老爺子正在二樓書房見客,剛您打電話過來,老爺子湊巧就在邊上,說是等您到了,讓您直接去書房見他。”

    “有客人”溫淼放下水果,語帶好奇:“哪位客人張叔認識麼”

    張叔搖搖頭,倒是替溫淼掛好包,晚一步進來的張嬸比較給力,接話道:“是前兩天才搬來我們隔壁那棟房的新鄰居好像姓秦,祖孫三代,那家爺爺跟我們老爺子差不多年紀,一家人昨天剛安頓好,今兒那老爺子就帶了他們家大兒子、小孫子過來我們這兒串門,還送了不少帝都那邊的糕點當見面禮。”

    “對了,他們家大兒子穿軍裝,四十多歲,一槓兩星,看着可神氣了只是他好像挺忙的,才進屋坐了一小會兒,就接了個電話,說有事要先走”

    “而他們家老爺子和我們家老爺子倒是聊得挺好,這不,老爺子剛還特意吩咐你張叔多做幾個小菜,打算留人家一起喫午飯呢”

    “哦,他們家小孫子也在,陪着他爺爺留到現在,不過那小夥子有點內向,說話細聲細氣跟個小姑娘似的,濃眉大眼,長得還行,就是臉太黑了嘿嘿,我之前去書房送茶的時候,還聽到那小夥子的爺爺跟我們家老爺子開玩笑,問我們老爺子有沒有什麼美白麪膜可以推薦給他小孫子用的嘖嘖,那爺孫倆,瞧着還挺逗”

    溫淼笑而不語,琢磨着張嬸提供的信息,若有所思。

    花了點時間和張叔、張嬸寒暄閒聊,從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後,遇事習慣謀定而後動的溫淼這才慢條斯理地舉步上了二樓。

    二樓書房門口,溫淼輕輕敲了敲門,得到裏面人同意後,她帶上溫柔淺笑,推門走了進去。

    “爺爺”溫淼禮貌地喊了一聲坐在沙發上的溫老爺子,接着目光一轉,略帶一絲好奇地看向書房裏那一對陌生的祖孫。

    祖孫中的爺爺就跟張嬸說的一樣,和溫老爺子差不多年紀,頭髮花白,精神飽滿,老人家拄着柺杖,穿着一身

    中山裝,氣勢十足;秦家的小孫子果然是濃眉大眼、膚色黝黑,潮t配迷彩褲,他安靜地站在他爺爺身後,挺胸收腹、不動如山,那站姿就跟在軍訓似的,只是,在他瞥見推門而入的溫淼後,分分鐘就開始手足無措,甚至,在溫淼向他看過來的時候,他緊張地別開臉、拉一拉自己的衣服,時不時地吞着口水,黑黝黝的臉上,仔細看,還能看到淺淺的紅暈。

    溫淼覺得這個靦腆的黑臉小夥依稀有些眼熟,可一時之間卻又想不起自己到底在哪兒見過他。

    而就在溫淼打量那個大男孩的同時,面對面坐在單人沙發上的兩隻老狐狸彼此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笑容滿面。

    “淼淼來了啊”溫老爺子難得熱情地起身迎向溫淼,主動爲她介紹人:“快來見見客人這是前兩天剛搬來我們家隔壁的秦爺爺,那是他的小孫子秦韋傑你別看韋傑身材瘦小,人可是特種兵出身,因爲之前出任務的時候傷了右手,不得不提前退役,今年21歲。”

    “剛聊天的時候,韋傑說他現在在溫氏集團額,負責安保工作,哈哈,這可真是太巧了”話說着,溫老爺子把溫淼往秦老爺子那邊推了推,熱絡地道:“秦首老秦啊,這就是我家那個事業心重的小孫女溫淼,溫氏集團新上任的執行總裁,今年28歲,還沒談對象”

    “爺爺”聽到這裏,溫淼要再聽不出溫老爺子在打什麼主意,她就白活了這兩世。

    佯裝小女孩撒嬌地打斷溫老爺子的話,溫淼不好意思地對秦家祖孫開口道:“秦爺爺對吧您好,我是溫淼,很高興見到您那個,您可千萬別聽我爺爺胡說,我28了,早就有男朋友了。”說這話的時候,她白皙的臉上恰到好處地浮上兩朵紅暈,故意忽略在聽聞她有男朋友時、情緒明顯低落下來的黑臉小帥哥,溫淼再接再厲,直接對那小帥哥說:“秦韋傑是嗎我想起來了,前幾天晚上,我回公司加班,在辦公室門口遇到的那個小安保就是你吧好像第二天你還幫忙送了外賣上來”

    說到這兒,溫淼頓了頓,無視溫老爺子瞬間沉下來的老臉以及秦老爺子明顯開始僵硬的笑,她繼續“傻白甜”地爆自己的大料:“嗯,其實那天早上在我辦公室的男人唔,就是我交往也是同居了快五年的男朋友那個,說來也不怕你們笑話,我爺爺很不喜歡我男朋友,總覺得他不可靠,所以一直扣着我的戶口本,不讓我們領證”

    “溫淼”溫老爺子忍不可忍地上前拽住溫淼的手,警告般地瞪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你這孩子,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這種丟份兒的事也好意思拿出來說還好老秦和韋傑不是那種喜歡亂嚼舌根的人,不然,他們要是把你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漏出去一點,我看你這輩子都別想嫁人了”

    “如果爺爺願意把戶口本給我的話,我很快就能嫁了”溫淼半真半假地開玩笑,雖然是語帶俏皮,但她的表情可不是那麼一回事。

    她在表明自己的態度,儘可能地在護住雙方面子的情況下,讓這場還未正式擺到明面上的可笑相親,畫上一個乾脆的句號。

    五年前,她無法自主自己的婚姻,訂婚、退婚,全由老爺子一人做主;五年後,她可不會再妥協,繼續由着老爺子獨斷獨行,把她當牽線木偶隨意擺弄。

    你進我一尺,我還你一丈。

    在工作上,溫老爺子願意相信她的能力,默認她上位,那她自然投桃報李,也願意給老爺子足夠的尊重,從不會爲了所謂的霸總面子而和老爺子做無意義的口舌之爭;至於在她的婚事上,老爺子願意迂迴牽線,那她也會委婉拒絕,而一旦老爺子選擇強勢插手,那麼很抱歉,她會用行動告訴他,她的脾氣其實並沒有她平日表現得那麼好。

    和楊家解除婚約後,這幾年來,溫老爺子一直都有在爲溫淼張羅下一家,可惜,從沒有一次能如願。

    表面親切溫和、見人三分笑,彷彿不願與任何人爲敵的溫淼,實則骨子裏比溫老爺子還要硬只是,她從不放狠話,也從不對人口出惡言,她習慣了韜光養晦、實力碾壓,用行動教你做人。

    溫老爺子早已領教過溫淼溫柔淺笑下的各種硬刺軟刺,所以,這幾年他除了固執地捏着溫淼的戶口不放外,再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籌碼來逼迫溫淼妥協婚事。

    只是,28歲的溫淼,名下有車有房有股份,即便親生父母不靠譜,可在溫家老宅還有早早偏着她的張叔張嬸,只要她有心,無論是悄悄偷出戶口本還是直接獨立分戶,都不是什麼大難事所謂讓溫老爺子扣着戶口本,說到底,不過是她這個做小輩的,故意拿來哄老人家開心的小把戲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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