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句話說”她看向棕發少女,嘴角的微笑淡去:
“你沒事,是因爲有人替你擔着。”
這平平無奇的一段話,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卻彷彿一記驚雷,在白鳥綠子的耳邊炸響。
潛伏在內心深處的不安終於浮上水面。
它久久未曾動靜,不是因爲它是溫順無害的白兔,而是因爲它是猙獰着咧開獠牙的猛獸。
白鳥綠子痛苦的閉上眼睛,踉蹌的後退了兩步,只覺得血液倒流,心跳失常,頭腦一陣陣的發昏。
她崩潰的用手捂住臉。
琴酒彷彿陷入了一片混沌中。
疼痛與麻木一陣交替着一陣,令他處於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他想要說些什麼,卻口乾舌燥,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隱隱感覺到了血的氣息,卻遲鈍的反應不過來。
半響,他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是自己的血。
哦剛剛不小心把下嘴脣咬破了。
琴酒苦中作樂的想,他看不少人受過刑罰,從最開始的心有不忍,到後來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有點覺得無聊,此刻才明白什麼叫做出來混的遲早要還。
不過還算可以。
他冷靜的想着。
比起鬼哭狼嚎的那些人,他自信自己還沒有顯得太過丟臉。
這還不是他的極限。
他魂遊天外的瞎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意識漸漸陷入了黑暗。
忽然,門口發出“吱呀”的一聲,透出一點的光,黑暗的刑罰室多了點光亮。
琴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心想雖然我還不怕,不過就不能晚一些來嗎
來的人不是他想象中的人。
棕發少女面色蒼白,她綠色的眼睛定定的看着琴酒,小小的、昏暗的房間裏充盈着淡淡的血腥味,就像一把把鋼針紮在少女的心裏。
但他寧願是他想象中的人。
意識到來人是誰的一瞬間,少年就清醒了過來,他想說什麼,張了張嘴,兩日沒有沾水的嗓子幹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模糊的發出幾個音節。
太過分了琴酒想如果能出去的話他一定要提一下意見,幹成這樣別人就算想招出什麼都沒辦法說啊
少女理智而剋制的走近,她上下打量着他,在目光落在他的手上的時候,終於忍不住露出要哭不哭的神色。
“他們這麼對你他們怎麼這麼對你”
琴酒是左撇子,出於還有價值的因素,爲了不影響他的戰鬥力,刑訊的人並沒有對他的左手做什麼。
然而他的右手的指甲卻被生生翹起,一片血肉模糊。
這種傷很好養,指甲長出的速度也不慢。
但很疼。
白鳥綠子愣愣的看着琴酒,少年銀色的長髮被汗水浸溼,黏在了他白皙的臉上。
少女上前,慢慢環抱住琴酒,小心翼翼地避開他身上可能的傷口,拉起少年的右手,輕輕貼在臉上。
“他們果然這麼對你。”
她說了三遍看似一樣的話,其中的意味卻各有不同。
“你怎麼來了”少年張了幾次嘴,才吐出這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