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茵若垂下睫毛迅速收眼,先偏頭示意下人將詩朝棋給擡回房間,隨後回頭淡淡說道,“沒什麼,只是有些感慨南姑娘在半年前受了情傷後變化竟然如此之大。 .”
南予恍若未聞,隨手拿起白玉桌上沏好的一杯茶,啜了一小口。
“小姐。”幾人正說着,一位小廝從月亮門疾步而來,上前湊近詩茵若的耳朵說了幾句,後者露出驚訝而又欣喜地神情,“你說真的?”
“千真萬確!”小廝含笑應道。
詩茵若揮手讓他下去了,隨後又喚道,“等等,把彩佩給我叫過來,讓她去我房間把仙瑤琴也拿來。”
小廝得令退下後,詩茵若低頭看向南予,遲疑問道,“南姑娘沒有帶自己的琴來?”
如此顯而易見的事情她還要特意反問一遍,南予此時看她的眼神活似看一個傻缺,狐疑蹙眉,“倘若我說我貼身藏在了褻衣裏你難道會信?”
詩茵若噎了一噎,方纔那話的確是沒走腦子隨口一問,平常人自然順着杆兒爬下去,然而這位南予姑娘多半是個不正常的,非要懟她一懟才甘心。
“琴的好壞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把琴是否和撫琴者相適宜。我雖有不少把古琴,卻不曉得合不合得了南姑娘你的緣法。”詩茵若一頓,坐回石凳上隨手撥弄了兩個音,“沒帶琴便罷了,我不過隨口問問。”
南予挑眉,“我也是這個意思。合不了就罷了,我不過隨手彈彈。”
“大小姐!你的仙瑤琴拿來了!”彩佩小心翼翼地走過浮橋,手中抱着一把用蘭黛色錦緞包裹住的琴,帶着興奮上揚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衆人也有意無意地隨着彩佩的身影緩緩移動,圍在涼亭周圍,只爲一睹這傳說中詩家大小姐不到關鍵時刻不輕易拿出來的仙瑤琴。
而這關鍵時刻,尚雲城的一干上流社會人士總結爲兩點:一、皇家宴會;二、有君卿殿下在場之時。
衆所周知,君卿殿下二十有一,被封飛靈國卿王多年,正妃側妃之位卻一律空着,甚至身邊兒連個伺候丫頭都沒有,委實當得起“潔身自好”四個字。
這麼多年,詩家這位小姐的芳心在殿下這裏許了又許,屢屢明裏暗裏示好,可君卿殿下揣着明白裝糊塗,向來不搭理她送了又送的秋波。
直到有一日詩小姐挑明瞭心意,君卿殿下才終於得了機會同她說明自己對她沒有意思,恐怕這輩子也不會對誰有意思。
這讓一直以爲君卿殿下對自己有那麼點兒意思的詩小姐深受打擊,但轉而一想,他也不會去喜歡其他人,自己和他還有半個青梅竹馬的情分在裏頭,怎麼着也比別的女人和他親暱些,才釋然着接受現實。
“皇上駕到——卿王爺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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