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的火氣也被這句話給懟了下去,衆人不得不承認,她說得很有道理。

    百里湮的腿傷是如何來的他們這些朝中要臣自然是知道的,既然明擺着單挑羣毆都幹不過人家,這個時候裝作什麼事兒都沒發生,大家坐下來一起樂呵樂呵也就過了。

    至於婧妃臉上鮮紅的巴掌印,完全可以當作是入秋的蟲子莫名的多,這些蟲子近年來又意外地很有雅趣,因此就給細皮嫩肉的婧妃咬成了這個鬼模樣。

    這個推論沒什麼毛病。

    百里湮雙手緊緊握拳,手背上的青筋盤根暴起,剋制住內心洶涌澎湃的怒火,他閉上雙眼換了好幾口氣,才睜開眼硬生生擠出一句,“一羣狗奴才!長公主和君卿殿下來了這麼久,不知道請他們入座嗎?!”

    此時就連南予也忍不住誇一句:婧妃娘娘委實嫁得好,從暴怒到客套百里湮竟不需要絲毫過渡與轉折,是個能討女孩子歡心的。

    “還有你!別站在這兒給本王丟人現眼!滾回你的玉華宮去!”風頭一轉,百里湮直指婧妃。

    後者睜大雙眼轉頭看着百里湮,既不可置信又委屈憤恨,但最後還是極其聽話的挺直腰桿擺上架子帶領一干宮女踏出鹹光殿,倘若此時她的臉上不是那等模樣,可能會更威風一些。

    這時候,氣兒都不敢喘一個的若干公公丫鬟才極有眼色地上前請南予三人入座,倒水沏茶、斟酒焚香、添置瓜果菜餚,沒有半點怠慢。

    原本一直沉浸在痛苦和悽惶中的長兒此時抿起小嘴吭哧笑着坐在南予的身邊,明顯是在爲南予方纔那幾巴掌暗爽。

    接下來的鹹光殿,進入了莫名的寂靜與詭異。衆人都極有默契地不言不語,只埋頭喫飯,惟恐上頭這位一個不平衡就把氣撒在自己頭上。

    過了好半晌,百里湮起頭打破了沉寂,縱然臉色還是一如既往的陰沉,“長兒,今日是皇叔的生辰,你在外逗留這麼些天,可有爲皇叔帶回什麼禮物?”

    冷不防被點到名,長兒先是閃過片刻的驚慌,緊接着,她緊緊握住手裏的包袱,強自鎮定下心神,擡頭看向百里湮,“回皇叔,長兒貪玩兒,忘了皇叔的生辰,未給皇叔帶回什麼禮物,還請皇叔見諒。”

    “不知道外面有什麼好玩兒的,讓我可人的小侄女兒竟忘了自己親皇叔的生辰?”百里湮並不打算放過她,緊追着問道,“不如長兒說一兩件奇聞異事來聽聽,權當是爲皇叔賀壽了。”

    長兒此番出去是爲了找尋先皇留下的兵符,自然不可能真的關注什麼山水美景、奇聞趣事,百里湮心知肚明卻有此一問,爲難而已。

    南予左手拿着一塊兒桂花糕,嘴裏嚼着磕着瓜子兒,右手拿筷子挑揀盤子的喫食,猝不及防地開口,“長兒,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沈軻究竟對你皇叔說了什麼大逆不道的治國方針,讓你皇叔將他逐出陽夏國嗎?”

    長兒猛地回頭看向正翻着盤子裏的菜一臉事不關己模樣的南予,一瞬間的茫然後猶如醍醐灌頂。

    長兒轉過頭直直看向百里湮,揚聲質問道——

    “敢問皇叔,被推舉而來的沈軻,當日究竟在朝堂上向皇叔說了什麼樣的治國之道,讓皇叔以以下犯上的罪狀將他逐出我陽夏國永不得返?長兒苦思冥想數日無解,還請皇叔爲長兒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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