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深幾許,明月一輪高懸,照秋風,自寒吟。 .

    君玦也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

    南予給他的那一巴掌極狠,君玦覺得那像是恨透了他、煩透了他、厭透了他的一巴掌,打得他生生疼進心裏去。

    脣舌被她咬破的時候絲毫沒有痛意,他無動於衷,此時卻覺得疼極了。

    其實這點痛對君玦來說應該沒有感覺的,但是不知道爲什麼,站在冷風中吹久了,就覺得臉上和脣上一片灼熱熾烈,疼燙得他整個人都不清明起來。

    直到被冷風吹得頭都開始疼起來,他才緩緩動了一下手指,動得格外艱難生澀,或許是因爲蜷曲久了,手指有些僵硬。

    可他還是沒有離開那個位置。

    一遍遍地回想剛纔自己究竟做了什麼、一遍遍地探究南予最後給他的那個眼神、一遍遍地感受心臟處傳來的絞痛、一遍遍地體會脣上臉上燒心的灼熱、一遍遍地低聲呢喃對不起、一遍遍地思慮該如何補救。

    如此看來,這一夜並不是很長,甚至短到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君玦還站在原地寸步未移。

    “王爺……”移天跪在他身後遲疑地皺起眉頭喚了一聲。

    君玦沒有問他什麼事,卻忽然用極爲乾澀喑啞的聲音吩咐道,“你去找瓶藥膏來,還有,要廚房做些予兒喜歡喫的……我想,等予兒起來喫飯。”

    君玦聲音中的嘶啞駭了移天一跳,但還是沒有多問,只遲緩地起身應是,卻也沒有敢去看君玦的神情。

    等她起來喫飯,給她的手腕上藥,他想了一晚上的補救方法,竟然是這個。

    因爲,君玦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他不想讓南予討厭他、疏遠他、拒絕他、仇視他。他想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他沒有強迫她喜歡自己、也沒有強迫她說那些無厘頭的話、更沒有強迫她和自己做這麼親密的事情。

    他忽然覺得自己昨晚奢求太多了,其實以前那樣很好,她不知道,這樣很好。

    他想了一個晚上,覺得可以當做是她昨晚手腕被自己弄傷了,然後自己給她上藥她就會原諒他,然後她像往常一樣說自己餓了,看到滿桌都是她喜歡喫的,他們就又回到從前那樣子。

    但是後來君玦坐在飯桌前怔怔地看着菜餚,從天微微亮等到日頭西斜,南予也沒有開門走出來。

    “你去看過了嗎?”蓮碧小聲地對映荷竊竊私語,焦灼問道。

    “我看了,小姐還睡着……”映荷瞟了君玦一眼,生怕他聽到似的再壓低聲音對蓮碧道,“我覺得如果王爺一直坐在這兒,小姐恐怕是不會起來了……”

    “不會吧?”蓮碧捂住嘴,“我今早上去的時候,小姐還坐在牀邊發呆沒睡下……應該只是因爲一夜沒睡所以睏乏了些才現在都不起的。”

    “你個豬腦子!”映荷點着蓮碧的腦袋,再壓低聲音道,“你沒看小姐昨晚上回來的時候嘴脣上……唉跟你說不通,我就是覺得小姐是……不想再看見王爺了。”

    君玦的睫毛好像顫了一下,緩緩握緊拳,良久後才站起身,若無其事地走出了水天一線。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側頭看了一眼映荷,聲音的調子很壓抑,甚至有些顫抖,但他儘量平和地吩咐出口,“去叫你們小姐起牀喫飯……不要,餓着了。會胃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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