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南予幾乎是撲出去跪在地去抓紫元尊,卻還是隻夠得到他緊緊握於手心的摺扇,紫元尊的手鬆得太快!根本不給南予和其他弟子伸手把他抓住的機會!!

    握緊截入手已經被雨水完全淋溼的摺扇,南予跪在地仰頭不可自抑地長聲悲嘯,“啊——!!!師尊——!!!”

    紫元尊所有的弟子都跪在邊界旁望着悽愴而曠遠的蒼穹!嘶聲怒吼!!彷彿要把沒有長眼的天給撕裂!!

    驟雨狂然傾瀉!沖刷着他們憔悴悲憤的面容!沖刷着他們因十指深深挖入地裏指甲縫流出的鮮血!沖刷着他們怒而不減的狂嘯!

    被雨水和淚水打溼的一頭青絲遮了臉半面,和着雲嵐宗青雲直的束帶糾纏在一起,莫名諷刺!

    紫元尊如此縱身一跳,雲嵐宗以趙九渠爲首的一干人心無不落下了巨石。 .

    趙九渠冷眼睨着南予那方,站出一步向沉浸在震驚的江湖衆人,慨然道,“如今紫元尊已伏誅殞身!諸位也都看到了!我們雲嵐宗一旦出了這等企圖走歪魔邪道的奸誚小人絕對不會有分毫姑息!我雲嵐向來匡扶正義立於江湖之,倘若大義滅親都不能做到!還有什麼資格被稱爲三門三宗之首?!”

    “宗主說得對!紫元尊平日裏在宗內一向放浪形骸!無法無天!規矩法則全都約束不了他!有此結果也是天註定!今日算是老天開眼!派來諸位江湖豪傑才讓我們雲嵐宗得以清理門戶!否則百年之後他紫元尊的名字寫在祠堂,豈不貽笑大方?!”

    惠曉尊順勢附和之後,又冒出來幾人義憤填膺附和道,“何止是貽笑大方?!我們雲嵐宗祠堂內若是供奉這等奸戾小人!不是讓我們雲嵐的列祖列宗都蒙羞嗎?!”

    “你們他孃的給小爺閉嘴!!”南予從地爬起來,指着趙九渠咬牙怒聲呵斥——

    “我師尊已經死了你們還要怎麼樣!?!當年顧休思叛出師門被你們打得半死!後來君玦一人險些血洗整個雲嵐是爲了帶走顧休思!你們一個個的當時慫成什麼樣都忘了嗎?!!”

    “整個雲嵐宗只有我師尊敢站出來對抗君玦!!爲什麼每次危機關頭都是我師尊敢站出來?!爲什麼每次都要我師尊扛起整個雲嵐宗?!趙九渠你敢摸着良心說我師尊真的盜取了玄心祕魄嗎!?!究竟如何你自己心知肚明!!”

    “而如今我的師尊已經死了!你們卻還要在這裏貶低他怒斥他鞭笞他的爲人?!我倒想問問你們,要是像我師尊這樣的人都算貽笑大方那你們這些遇見屁大點兒事推別人出來的又算是什麼!?!一羣雜種嗎?!!”

    “住口!!”不待趙九渠發話,惠曉尊擰眉怒呵道,“你身爲雲嵐宗的弟子竟然敢如此詆譭宗主和兩尊五師七長老?!別以爲你是殿下身邊的近侍可以任性妄爲!紫元尊平時爲人如何我雲嵐下皆知!教出來的弟子也都跟瘋狗一樣!你看看你自己!入學時候紫元尊沒教過你們青絲禮嗎?!如此蓬頭垢面像什麼鬼樣子?!”

    “嗤。”南予滿目猩紅,忽而提脣冷聲笑道,“青絲禮?”

    “怎麼?”惠曉尊諷刺道,“你們平日放蕩也罷了,如今已經連最基本的青絲……”

    “去他孃的青絲禮!!”南予啞聲嘶吼,徑直打斷她的話,一如紫元尊縱身躍下時那般決絕,伸手扯下頭青雲直的流紋束帶,滿頭青絲如瀑散開,在暴雨之與疾風共舞,宛然如魔!!

    她單手高舉,握緊束帶,任由驟雨和着眼淚燙進心裏,怒聲嘶吼道,“師尊已不在!自此之後!山南水北!再無人敢教我以青絲禮敬之!!”

    北雪洺、蕭如晦等人也迅速咬牙站起,伸手拔了頭的玉簪和束帶——

    “自此之後!山南水北!再無人敢教我以青絲禮敬之!!”

    “自此之後!山南水北!再無人敢教我以青絲禮敬之!!”

    “自此之後!山南水北!再無人敢教我以青絲禮敬之!!”

    “……”

    在一片此起彼伏的怒吼聲,南予滿眸森寒地瞪着趙九渠,手氣流涌轉,她咬緊牙恨聲道,“——雲嵐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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