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爲她沒有料到自己會在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在埋骨魔陵這種地方,危機還尚未解除的時候,被君玦抱在懷裏直言求娶。
她這輩子第一次被求婚,竟然是這個樣子的。
好神,她的心忽然跳得很快很快了。
雖然在飛靈國君玦第一次向她表明心意的時候已經對她說過想把她“聘爲髮妻、藏在家裏”,可那時候他是在剖明心意,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轉到原來他喜歡自己這面來了,哪裏還管他當時具體是怎麼說喜歡她的。
那些想要娶她的話都只是爲了告訴她,他喜歡她而已。
可是現在不同,他是真的在求婚,他在說自己想要娶她,想和她生兒育女。
南予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是被什麼牙齒尖利的毒物咬了一口,渾身毒一樣不舒爽,現在該怎麼迴應他呢?
她在幻境裏的時候看見自己心最渴望的一幕也是和他在一起,然後生兒育女,是不是應該遵從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可是她總覺得自己約莫是對他太過寬恕了一些,難道他害死月娘和師尊的賬這麼算了?難道他算計長歌和塵淵的事情這麼過了?難道他氣急的時候捏碎她銀鈴的事實這麼一了百了了?難道他騙自己的那些話這麼既往不咎了?
自己是憑什麼要給他騙了這麼多回還不長記性?又憑什麼要把自己的終身都託付給別人而不是攥在自己手裏?成了親不是在她身了一道枷鎖,讓她更加沒有自由嗎?
更何況,她爲什麼要答應嫁給一個總是對她身邊親近的人都暗算計、總是管着她不要這樣不要那樣、總是兇巴巴地吼她、總是脾氣她還大、總是想要把她鎖在身邊哪兒都不準去讓她完全沒有自由的男人?
南予卻淡淡地撇開眼,輕聲道,“不好。我不想嫁給你。”
她看見君玦的笑意都在一瞬間崩潰得消失無蹤,他的臉慢慢繃緊,眸子裏的光芒漸漸收斂,一顆爲她狂熱跳動、激情澎湃的心都沉了下去,從眸底,看到他心底,像是被撕開了一個血淋淋的口子,心灰意冷地跳動着。
君玦啞着聲音問她,“……爲什麼?你真的打算不喜歡我了是不是?我……我很讓你失望?”
“沒有爲什麼了。”南予也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髮,低頭解釋,“我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爲什麼。”
“你一定是被我嚇着了?你先不要那麼快拒絕我,等你沒有覺得被嚇着的時候再好好回答我,我、我、我可以等你考慮……你先不要走,你慢慢考慮……我等得起。”君玦強自給她擠出一抹有些澀然的笑,然後把她抱緊,“我們不說這個話題了,我們來說點別的。嗯……如,你和我講講,你以後想要什麼樣的生活……”
南予險些失笑,這難道不還是變着法兒的講那個話題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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