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斜斜的照進來,光線透過斑駁的樹葉直線傳播,就連空氣裏漂浮的顆粒物都顯露的一清二楚。

    而原始叢林裏的灌木叢向來有着野獸般頑強的生長力,幾乎能躥到成年男子的腰部。

    他們前前後後大概有十個人,在前面探路的男人拿着軍刀撥開灌木雜草,倏然轉過頭,問了這麼一句。

    恭敬,又謙卑。

    是啊,追了這麼一路,那人能躲到哪裏去

    但這深林這麼大,要找起來似乎也沒那麼容易。

    軍靴踩在掉落的樹葉上,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他們身穿統一的tda鯊魚皮軟殼衝鋒衣,偏深色一些的迷彩服能恰到好處的融入在這一片綠色當中。

    而這寒冬臘月裏的,哈口氣都是冷的,唯獨中間的那個男人挽起袖子,整齊的不帶一絲褶皺,就像是有強迫症一般。

    露出的半截手臂,精壯有力。

    而那迷彩外套下,隱隱噴發的胸肌,蓬勃的,滿是強勢和侵佔。

    擡了擡帽檐,他微微眯起眼睛環視這四周,那雙眸子,在陽光下,像是閃着星星那般耀眼。

    狹長,又有些狡黠,像一隻狐狸。

    而他那張臉,比在場的人不止白嫩了一點,着實讓人難以想象他會和這些糙老爺們兒混在一起,常年經受風吹雨淋。

    沒有迴應前面那人的問題,而是隨手把玩軍用手錶,一副懶散的模樣,卻似有似無的給人喘不過氣的壓力。

    “快到東方的地界了,都給我小心點。”

    幾個小時以前,他們還在邊境外交易,整整一個箱子的鑽石,從南非運來的,純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九,

    修把那箱東西交給了他最信任的手下,也就是那個r國的退伍老兵,卻不料,他居然想私吞

    叛徒,他絕不容忍。

    殺雞儆猴,他得讓其他人知道背叛的下場是多麼慘烈

    進了這一片原始深林,頭頂茂密繁盛的枝葉遮天蔽日,以至於光線都比外面要暗了不少。

    修走在前面,突然頓住腳步。

    跟隨的人不明所以,卻也不敢有任何疑問。

    他轉過頭,那雙狹長的眸子盯着身後跟着的男人,

    倏然,勾起脣瓣,那一副人畜無害的小奶狗樣兒,若不是這些人知道他陰狠的本性,還真有可能會被騙過去。

    修拍了拍他的肩膀,還順帶幫他帶走肩上的灰,

    親切又友好。

    可落在他們眼裏,卻是凌遲一般的煎熬。

    “拉里,不要因爲你們是同一個地方產出的,就想把它帶回家鄉了。”

    “”冷汗直流。

    保護鑽石的那個男人是來自南非的黑人,當年地方發生暴亂,他被自己最信任的同伴出賣了,差點就死在了那一片廢墟里。

    後來,是修救了他,於是,他就投奔了修的麾下。

    五年時間,他見識了修是怎麼一步一步爬上了現在這個位置。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當然了,同時也見過修的手段,殘忍暴戾血腥。

    而現在,修這是在變相警告他,千萬不要對那箱鑽石產生任何非分之想,否則,下場會比那個逃跑的人更慘

    他怎麼敢

    誰拿這箱鑽石,誰就得死

    “修哥,我保證”即使跟着他這麼多年,但面對修似有似無的威脅時,拉里還是會嚇得說話都說不利索。

    然而,還沒等他保證完,修突然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他眼底含笑,似乎很滿意拉里的反應,

    “我知道,你最聽話。”

    輕飄飄的一句話,拉里卻像是被鬼掐住喉嚨那般喘不過氣。

    直到修的後背離他足足有一米遠之後,他才重新找回自己的靈魂。

    他揹着那一箱沉甸甸的鑽石,只覺得像炸彈一樣讓人膽戰心驚。

    但還好,逃過一劫。

    時簡沿原路返回,走到當時紅藍兩軍交戰的地方,除了一地的狼藉,早已人去樓空。

    但大部隊行徑的蹤跡難以抹去,那r國人既然能混跡其中,說不定可以找出一條路線,從而推斷出那個真正的野戰隊員所在的位置。

    雖然不知道過了這麼久,那人是死是活

    而她身上,除了一把隨身攜帶的軍刀,就只剩從哪屍體上搜刮下來的槍支和實彈,不確定對方是否會有同伴,

    所以,帶着以防萬一。

    折騰了這麼久,時間接近中午。

    頭頂太陽直射,臘冬臘月裏的,少了幾分暖,反而多了幾分寒意。

    軍靴踩在落葉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走到一顆樹底下,時簡突然頓住腳步,隨手拔了跟狗尾巴叼在嘴裏。

    她雙手環胸,姿態慵懶,半倚靠在樹幹上。

    微微昂起下巴,顯得有些桀驁不馴,

    “出來吧,跟了一路了。”

    冷不丁的,她來了這麼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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