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軍靴踩在枯枝落葉上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而時簡卻全然沒有要刻意避諱的樣子。
槍口隨着身影的晃動而移動,牢牢的將時簡鎖定在自己的狙擊範圍之內。
憑他的槍法,十拿九穩,根本沒什麼好擔心的。
不着痕跡的勾了勾脣,亞倫扣下了扳機
狙
裝了消聲器的,射出的子彈聲都淺得讓人難以察覺。
而幾乎是子彈射出去的那一刻,亞倫再次瞄準,
那抹身影竟然消失在了瞄準鏡內
亞倫不由的緊了緊神經。
視線往下,恰好是一處低矮的灌木叢,完完全全將他的視線遮擋住了。
應該是打中了,然後身體不受控制的滾落了下去。
絕對是,這是唯一能解釋得通的理由了
而僅僅是過了不到半分鐘的時間,不遠處的灌木叢突然一陣擾動,而後就見那抹身影再次出現在了視野範圍之內。
見鬼了不是
剛纔他那一槍可是對準了腦袋打出去的
微微擡起帽檐,草叢堆裏,亞倫那雙黝黑晶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瞄準鏡。
時簡倚靠在樹幹後面,微微輕喘了兩口氣。
心裏默了數了三個數,小幅度的探出半個腦袋,
而幾乎是下一秒,
狙
子彈直直的打在了樹幹上,瞬間凹陷下去一個窟窿,
而時簡則翻身滾落在了最近的灌木叢堆裏,前方一個凸起的土坡,她半蹲着靠在土堆下,
土堆邊緣是雜亂分佈的草叢,枝葉較長的,順着重力落下,紮在時簡的脖頸處,
有點刺痛,還有點癢。
可她卻一動不動,像是全然沒有半點感覺一般。
柯越的槍口還在搜索着時簡的身影,方纔她跑的太快,險些跟丟。
像這會兒,他又找不到時簡在哪裏了。
對着耳麥,他低聲喚了兩句,
帶着些緊張顫音,就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
“時簡”
冗長的沉默,就在柯越再次張口的時候,時簡突然出聲,
“柯越,等我把那個人引下來的時候,你想辦法佔據最佳狙擊位置,看準了就一槍崩了他的腦袋。”
心跳砰砰砰的
說不出的緊張。
不僅僅是實戰給他帶來的刺激,更多是的肩上的重擔。
時簡卸掉了身上所有的負重物,唯一一個具有攻擊性的就是那把軍刀。
而她卻完完全全的將自己暴露在了敵軍的槍口之下。
這麼做,簡直就是在玩兒命。
但最可怕的,時簡居然讓他這個從來沒有過實戰經驗的人跟她打配合
“萬一我打偏了怎麼辦萬一我誤傷你了怎麼辦萬一”柯越一連三個萬一,攥緊的手心裏都是冷汗。
難以掩飾的緊張,隔着聲波都傳了過來。
反倒是時簡這個玩兒命的顯得過於冷靜了。
“可是對方已經發現了我,”頓了頓,時簡戲謔道:“而且,你不是基地裏的神槍手嗎這點自信都沒有”
這都什麼時候,居然還有心情調侃他
“神槍手你確定說的不是你自己”
柯越不禁失笑,自嘲的說道。
先前第一次在新兵的靶場上他就覺得時簡這個女兵不簡單,但後面在狙擊手訓練裏,她並沒有顯得很突出。
反而按部就班的按照規矩來,那時候,他還有點失望。
但這幾天,無論是演習還是實戰,她的表現都讓人眼前一亮。
不管是在面對敵人時的遊刃有餘,還是在狙擊時的運籌帷幄,完全不像一個新兵。
她幾乎沒有瞄準時間,也幾乎沒有判斷的時間,就好像心中有一條基準線一般,只要舉起槍,就能和它有所感應
時簡撥開頭頂上的雜草,微微探出視線,
“第一人稱和第二人稱我還是分的清楚的。”
柯越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她這話的意思。
好冷的笑話,整段垮掉。
但跟時簡這麼蝦皮扯淡,他倒是沒那麼緊張了,好像神經都放鬆了不少。
“準備好沒我又要開始了”
緊接着,時簡又開口。
一下子,柯越的神經瞬間緊繃了起來,深呼吸了兩口氣,他應道,
“可以了。”
而幾乎是話音剛落,亞倫的槍口內就出現了一抹身影。
居然是從那個土堆裏翻身上來的,難怪他剛纔都沒察覺。
幾次瞄準,幾次射擊,居然都落空了
低咒一句。
見鬼了不是,他怎麼可能連一個東國的小兵都搞不定
舉起他的巴雷特,亞倫起身離開了那個山頭。
周遭高大的灌木叢幾乎竄到了腰身,亞倫身上穿着吉利服能很好的融入到草叢堆中。
身體緊繃,他控制着每一步前行的力道。
即使踩在枯枝雜草上也幾乎沒有發出聲音,更加難以察覺。
------題外話------
三更在下午六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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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利服ghilliesuit,是一種很好的僞裝衣服,外表跟灌木叢非常相似。最典型的吉利服其實是利用網或布組成,然後再向其身上佈滿葉子和其他小樹枝。狙擊手和獵人如想在野外地區而不被發現,穿上吉利服來配合周遭的環境,是最好的辦法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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