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齊帥將所有考覈最終得出的個人積分表打印了出來,但沒有貼在公告欄上。
這天早上,所有海陸戰士在訓練場集合。
難得的,連久不露面的司翊也出現了。
尤齊帥拿着表格站在臺上,
“下面我念到名字的,出列站在我的左手邊。”
掃了一眼隊列,他喊道,
“宋軼軒,時簡封可,裴伊月司茜”
是按積分排名順序唸的,越往後面,初夏越緊張
她前幾次考覈的個人總積分加加減減,排名始終在二十左右徘徊,這個積分懸得很,能不能上就看最後一次了
“最後一個名額”尤齊帥故意停頓了一下,目光在底下這一片人頭中掃了過去,最終定在初夏滿懷希望的臉上,“初夏”
“到”
下意識迴應,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
哇擦
她上了哈哈哈
內心狂喜,但表面上還得做出無比淡定的樣子,在衆人視線中,不緊不慢走出隊列。
尤齊帥合上花名冊,“這次的名額就這麼多了,沒選上的也被氣餒,明年還有機會”
說完,還想問問司爺有沒有什麼總結性發言,
結果一偏頭,某位爺早就走了
便也作罷,
“各排帶開訓練,”尤齊帥下臺,擡手招呼那二十個人,“你們幾個跟我過來。”
後山倉庫面前,二十個人按高矮順序自覺排成了兩列。
尤齊帥本來想坐着,但看他們站的這麼筆直又覺得不太妥當,“不用太緊張,我就跟你門交代幾件事。”
“第一,等會兒你們所有人把槍支彈藥都放回倉庫裏,除了被子水壺那些生活必需品,其他都要上交,到那邊統一再有人發放。”
“第二,再過差不多半個小時會有人來接,你們就跟着走,一切行動聽指揮,到那邊也一樣,我就不跟着了。”
“第三,獵人集訓營,帶你們的總教官叫林遠峯,代號瘋狗,記住了,千萬別跟他對着幹,否則會死的很慘。”
尤齊帥正了正臉色,“都聽明白了嗎”
“明白”
二十個人齊聲應着。
“第三條最重要”
尤齊帥又交代了一遍,看着時間差不多了,才揮了揮手,“三分鐘,把裝備放回倉庫過來集合。”
都是訓練有素的士兵,動作很快就又重新返回。
直升機還有一會兒纔來,尤齊帥便拔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裏,懶洋洋的靠在樹幹邊上。
“都坐下歇會兒吧。”
得了赦令,這些人才敢稍稍放鬆。
“教官,爲什麼獵人集訓的總教官代號叫瘋狗啊”
隊伍裏,突然有人問,
其他人也豎起耳朵聽,說實話,他們也挺好奇的。
尤齊帥眯起眼,“想知道啊”
“想。”
“想知道。”
尤齊帥吐了嘴裏的狗尾巴草,不徐不滿道:“狗急了會咬人,瘋狗嘛見人就咬”
“”
衆人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行了,等你們去了就知道了。”
武裝直升飛機在半空中懸停,螺旋槳高速旋轉攪動着周遭的空氣,夾雜着灰塵直直的向他們撲來。
一個穿着陸軍迷彩制服軍官速降了下來。
尤齊帥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徑直迎了上去。
遞根菸給那軍官,而後兩人又攀談了一會兒,尤齊帥才招手讓他們上直升機。
當初他們從新兵連到海陸的時候,也是海陸派的軍官來接,
結果,車都不讓他們上,還是一路跟着跑過去的。
相比之下,他們這時候能坐在直升機裏,就顯得他們獵人集訓營的人格外仁慈了。
“我感覺他們也沒尤齊帥說的那麼恐怖啊,還有專機來接耶”
大概是在海陸被關太久了,初夏還有點小興奮。
“別高興的太早,誰知道進去之後是怎麼樣的,我聽說那裏面就是喫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封可跟在後面冷哼一聲,一盆涼水就給她澆了下來。
“我說你,能不能別這麼掃興,”
司茜攬着初夏的肩,毫不留情面的懟了回去。
“我這不是掃興,是實話實說。”
“呵呵,”司茜朝她吐了個舌頭。
這倆人,一見面就懟。
時簡默默的坐進裏面,沒參與這場脣槍舌戰。
對抗訓練的時候輪軸轉,他們基本沒有什麼休息的時間,所以一上直升機,大半的人都在閉目養神。
武裝直升機開得很平穩,也就更讓人昏昏欲睡了。
可總統才飛了不到半個小時,那軍官突然高聲一吼,把他們都驚醒了。
“全體都有準備速降。”
這纔多久
就到了
一羣人不明所以,卻只能照做。
機艙門被大力拉開,一口冷風灌入衣領,撲了個滿懷。
三月初,已經不那麼冷了,只是在半空中,才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男兵在前面,女兵在後面。
速降科目在海陸有訓練過,所有一行人進行的無比順暢。
然而,待他們落地之後,卻發現這周圍一眼望去,除了山就是樹
分明就沒到嘛,幹啥還讓他們降下來
“我怎麼有中不太好的預感”
初夏竊竊私語,時簡接過話茬,“你的預感是對的。”
瞧着陣仗,時簡猜到了七七八八。
“老套路了。”
那軍官站在機艙門口,居高臨下俯視着一羣如同螻蟻的戰士,
“剩下的路,你們自己走,明天天亮之前沒到的,在原地發個信號彈,就會有人來接你們,”頓了一下,那軍官笑的有一絲玩味,“不是接你們去獵人集訓營啊,是打哪兒來回哪兒去”
換言之,就是在天亮之前沒到的,會被遣返
之前所有的努力全部白費。
儘管他們心裏已經有點預感了,可親耳聽到,還是會憤憤不滿。
隊伍裏傳來一陣謾罵,可人家早就把機艙門關上揚長而去了
“我去,這麼坑的嗎”
“我要去投訴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