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你體會過被死亡支配的恐懼感嗎”
突如其來的認真,閃了衛朗的眼。
抓個蛇就成被死亡支配的恐懼了
衛朗笑了,“你大概是對這句話有什麼誤解。”
他指着自己的胸口,低下身子,“這種只是心裏上的恐懼,你克服就行了。”
“不行,我看着它就頭皮發麻,渾身都軟了,”初夏皺着眉頭,是真怕,“我小時候被蛇咬過,有心理陰影。”
喲呵
心理陰影都來了。
“放心吧,獵人集訓營能治好一切疑難雜症,心理陰影不在話下。”
說完,衛朗坐下,捏住蛇頭遞到初夏面前,
後者下意識的閃躲,往後挪了兩步。
這眼底滿滿的嫌棄衛朗不滿意了
“過來”
初夏搖了搖頭。
“你不過來我把蛇丟你身上,信不信”
這一聲威脅,好吧
初夏聽話的挪近了一點。
捏着舌頭,迫使蛇大張開嘴,衛朗手指輕輕觸碰着它的牙,
“你看這小碎牙,無毒的,它沒你想得那麼可怕,”
說着,衛朗又將那蛇頭遞上前去:“你摸一下。”
初夏:“”
頭皮一陣發麻,完全是強顏歡笑。
“教官,不是說抓着它跑完十圈就行了嘛,我現在跑行嗎”
她是在不想在這跟衛朗討論這個蛇到底有多可愛了
但這逃避的意思太過明顯,衛朗一眼就識破了。
“懲罰只是一種手段,目的在於幫助你克服心裏障礙,你現在只要抓住它,然後摸幾下就算過關,不用再罰跑了。”
她其實是更願意罰跑的,相比之下,這簡直是凌遲一般的酷刑。
“教官”
“快點”衛朗不耐煩催促,將蛇遞上前去,“抓好,別讓它跑了。”
見初夏還在猶豫,衛朗又低語道,
“以前獵人集訓營也有怕蛇的學員,你知道他們是怎麼克服的嗎”
初夏搖了搖頭,“不知道。”
“那時候我跟你一樣也是學員,當時是瘋狗帶訓,他直接把我那個怕蛇的戰友關進一間滿是蛇的屋子裏。”
“整整一個晚上,就聽見裏面哭喊,哀嚎,尖叫,不停的拍打門窗,但瘋狗愣是半點沒動容。”
那得多絕望,初夏想都不敢想。
克服心理障礙又很多種方式,但瘋狗選擇的最爲快速有效,卻也最殘酷沒有人性的。
“所以啊,”衛朗總結性發言,“我已經很好了,你要是還不敢,那我只能效仿瘋狗的做法了。”
這略帶威脅的語氣,初夏身子一抖,趕忙從他手裏接過。
衛朗很滿意,不着痕跡的勾了勾脣,“摸摸它。”
這語調,就跟摸自家二哈沒啥區別。
初夏緩緩伸出手指,在做了無數次心理建設之後,才輕輕的點了一下那蛇身。
可衛朗明顯是不滿意的,一把抓住她的手指,強行順着那蛇頭一路滑下去。
“哇啊你輕點”
“”
衛朗又想到那個晚上,初夏抱着背囊躲在樹上,
就像現在,衛朗就被那句你輕點給弄得有點心猿意馬了。
女人的手指構造當真和男人是不一樣的。
軟弱無骨,就好像一用力就能捏碎一般。
“教官,”初夏擡起頭望着衛朗,“你捏痛我了”
“”
後知後覺,衛朗纔回過神,
他居然在不知不覺中,將初夏整隻手都包在了掌心裏,以一種強有力的姿態佔領般
觸電一般,衛朗趕忙鬆開,說了句抱歉。
初夏訕訕的笑了笑,不知爲何,本來很嚴謹的氣氛,出現了一絲微妙的變化。
乾咳一聲,衛朗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不早了,把蛇放回那桶裏就回去睡覺吧。”
一直等初夏的身影消失在訓練場了,衛朗才動身回的宿舍。
路上,他那隻手,一會兒放出來,一會兒插在兜裏,怎麼都覺得不舒服。
掌心麻麻的
好似餘熱還未散去。
又把自己另一隻手扣上來,感覺還是不對。
暗自罵了自己神經病,壓下心底那抹異樣,衛朗加快了步子。
白天的訓練增加了格鬥搏擊。
對手都是以抽籤形勢決定的,有2個1組,4個1組,甚至6個1組,最開始是在沙地上搏鬥,到了後期就直接在不同地形上幹開了,
格鬥測試分4次進行,每次3分鐘,相當於徒手格鬥的一個回合,但短短十二分鐘內,就能讓集訓營裏的每個戰士輪流打個遍。
下暴雨的時候,也不會例外。
黃土沙坑被雨水浸溼,硬生生的是被攪和成了黃泥土,只要在裏面帶着,甭管有沒有被撂倒,都別想乾乾淨淨的出來。
大概是那幾天整得太狠,後面一連幾天都很正常,
只是簡單了拉了一個夜間緊急集合哨,而後繞着山頭跑了五公里,便又重新放他們回去睡覺了。
可獵人集訓營始終不會是個能讓人舒坦的地方,
此刻的寧靜,不過是暴風雨的前夕。
果不其然,在這個月明星稀的夜晚,開始了他們真正的獵人遊戲。
爲什麼說真正的
因爲相比而言,前面的完全是開胃小菜。
營帳裏,漆黑的一片,
深深淺淺的呼吸聲,還有鼾聲,真的累極了
身上哪兒哪兒都痛,卻是連拿紅花油抹着揉捏一下的時間也沒有,太困了。
站着都能睡着
就連時簡,她一向自持體能好,耐力強,這種時候,都有點撐不住睏意。
迷迷糊糊的,她睡的比以往都沉。
直到鼻子敏銳的嗅到空氣中淡淡的,刺鼻的煙霧,才猛然從夢中驚醒
不知何時,助教已潛伏到營帳周圍,掀起營帳的底角,只見一個個黑色的柱狀物體滾入,四面八方,幾乎是完全侵佔了營帳。
定眼一瞧,是煙霧彈
引信是提前被拉開的,煙霧彈剛一滾進來,炸藥管裏的炸藥當即被引爆
“碰”
“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