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像是老友寒暄,可司翊卻一陣惡寒。

    也根本不想去跟她討論爲何時簡會看上他這個問題。

    而關月葵似乎是很感興趣,

    那雙勾人攝魂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司翊俊朗的臉,

    隨即噗嗤一聲,倏然間笑開,

    轉而後風情萬種的微微昂起下巴,紅脣抿了一口茶,

    “這點應該是遺傳她媽的,當年看見簡震好看的皮囊,就一頭扎進了臭水溝裏,勸都勸不回來。”

    說着,她望向司翊,一臉的嘲諷,“你知道嗎?後來簡震臥底的身份曝光,我那個傻妹妹懷了簡震的孩子,我告訴她,簡震是在利用她,不是真的愛她,可誰知道呢——”

    她突然拔高音量,似乎是有些激動了,

    “簡震居然爲了她和她肚子裏的孩子,把軍方的高級機密給泄露出來了!他不是軍人嗎?他不是該有自己的信仰、有自己的堅守嗎?他爲什麼還要這麼做!”

    司翊眉頭緊擰。

    關月葵此時此刻的態度,到底是希望簡震背棄信仰,還是指責簡震背棄信仰?

    被救的人,不是她的親妹妹嗎?

    關月葵,到底在給誰報仇?

    大概是覺得自己話有點多,司翊也一副並不想知道內幕的表情,關月葵便也訕訕的閉了嘴,

    “我好像有點偏題了,咱們還是聊聊正事。”

    迴歸了正題,司翊總算是給了她一點反應。

    關月葵擡了擡手,示意阿德去把司翊手上的密碼箱拿過來,

    可他還沒靠近司翊,後者便低聲一喝,驚得阿德當時就頓住了步子,

    “沒見到人,東西我不會給你的。”

    關月葵嗤笑一聲,“人都在我這裏,還能跑了不成?更何況,你不把東西給我驗驗,我怎麼知道真假,萬一你懵我的呢?”

    可司翊的態度很堅決,“東西在這,我人也在這,鑑於你之前用同樣的方法騙過時簡,所以不見到人,東西我寧願毀了,也不給你。”

    難得,能從司翊嘴裏聽到這麼一長串的話。

    對於司翊的警惕,關月葵有些無奈的擺了擺手,

    轉而又有些驚奇,她眼底含笑,若有所指,

    “我以爲像你這種恪盡職守,一心爲了人民的好同志,國家的守護者,是不會幹這種通敵叛國的事的,萬萬沒想到,你真的把東西拿來了。”

    嘖嘖嘖……

    關月葵咂舌,“真令我大喫一驚!這叫不叫衝冠一怒爲紅顏?沒想到你還是個情種。”

    司翊不接她的茬,她就自己一個人自言自語的講,

    好似今兒不把話說完,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一樣!

    “你這種做法啊,跟簡震特別像,爲了女人什麼都不要,最後落得了個慘死的下場。”

    ‘慘死’兩個字,關月葵咬得特別重,就像是某種暗示般。

    不過轉瞬即逝,關月葵又收斂了表情。

    “把人帶來吧,別讓客人等太久。”

    早幹嘛去了?

    一直叨叨個不停!

    *

    時簡是被一左一右兩個那人帶出來的。

    腳鏈是解開了,可手銬卻還在手上拷着。

    大概是因爲無聊靠在沙發上睡覺,這會兒頭髮有點亂,前面的頭髮長得還有些戳眼睛,便隨手將頭髮捋到後面。

    時簡出了房門,下了樓梯,便正好對上了坐在沙發上望向他的司翊。

    四目相對,微微一愣,

    時簡沒有想到,關月葵口中的‘新夥伴’是司翊?

    這下齊活兒了?

    把人都引過來了!

    “人你也看到了,東西可以給我了吧?”

    關月葵盯着司翊手裏的銀白色密碼箱,幽幽的來了這麼一句。

    “不急,”

    司翊收回視線,也學着關月葵優哉遊哉的樣子,“我這東西是拿來換人的,不是看人的,你不把她放了,我怎麼給你?”

    話音剛落,沒等關月葵接話,時簡便蹙着眉頭插了一句,

    “你哪什麼跟她交易了?”

    冷冷一聲,面色陰冷。

    “跟你沒關係。”

    司翊看也不看時簡,轉而又繼續對關月葵道:“確保時簡安全出去了之後,我再把東西交給你。”

    打這個好如意算盤?

    關月葵輕聲一哼,“那可不行,我說了,我得先確認東西的真假,萬一你拿假貨來蒙我,我豈不是虧了?”

    “不虧,”司翊面無表情的應着,“我跟貨一起壓着,等你確認真假。”

    呵!

    這不就等於變相交換人質了?

    司翊看穿了關月葵的想法,權衡道:“你要知道,我比她更有被綁的價值。”

    那是自然!

    且不說司翊軍功赫赫,不到三十已是上校軍銜,國家要培養一個像他這種全能型人才得付出多少心血,

    跟何況,每年軍隊裏淘汰,選拔,那麼多優秀的軍中豪傑,也不見得能培養出第二個司翊來。

    可遇不可求的,纔是最爲珍貴的。

    時簡固然優秀,有能力、膽大心細,

    與同齡人相比,不僅僅是在單兵作戰能力上更爲突出,她還有別人都沒有的豐富的實戰經驗。

    要知道,一個兵,不管他在訓練的時候,考覈的時候,成績多麼的突出,

    他在戰場上如果活不下來,那麼,他不是一名合格的戰士。

    也不是他們層層選拔中需要留下來的人。

    或許時簡過了幾年沉澱之後,能達到司翊那樣的高度,

    但人都是在進步的,幾年後的司翊也不是現在的他可以比的。

    所以,若是關月葵綁司翊作爲人質去要挾軍方,絕對會比時簡更有分量。

    可是,這並不是她的目的啊!

    這場遊戲,少了他們倆其中任何一個人,都是進行不下去的!

    然,不等關月葵否定,身後便傳來一聲冷哼,

    “誰讓你替我了?”

    時簡冷臉掙開兩邊抓着她的人,而後不緊不慢邁着步子走到了沙發邊上,毫不客氣的直接坐下來,還順帶甩了司翊一個白眼。

    身子慵懶的窩在沙發裏,兩腳直接翹到了茶几上。

    這囂張的,好似她不是被綁架來的,自在的倒像是在自己家裏。

    “我爸還在她這呢,不找到人我不會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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