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圈過去,都不帶減速的。
那教員難以置信,他沒見過罰跑還跑得這麼起勁兒的。
那教員一邊盯着她,一邊計時,
就怕晃個神,就給她數漏了。
五十圈,似乎對於時簡併不算什麼難事,二十圈遊刃有餘不說,在保持高速奔跑的情況下,後面剩下的三十圈,
她居然還有力氣加速?!
四百米的標準跑道,五十圈,也有二十公里遠了。
一般早訓跑圈也就是五公里。
偶爾瘋狗哪天突發奇想,纔會加到十公里。
總之一次性跑二十公里的,很少。
那教員看時簡,就像是在盯着什麼稀有物種。
便覺得這種本來應該很無聊的盯人的活兒,也變得有意思了起來。
他很好奇,時簡會以多少時間跑完全程。
天灰濛濛的,溫度也比晴空萬里時低了不少。
但由於時簡一直在跑,運動量比較大,所以整個後背都溼透了,額頭上的汗也將短髮打溼,熱的很。
可刺骨的冷風一吹,又涼颼颼的。
好似一盆冷水從頭澆到尾。
瘋狗體罰她,到不如說是給她一個正規的渠道宣泄情緒,讓她把心底裏的鬱結全都揮發掉。
也藉着這個機會想清楚些,
正如瘋狗所說,這個地方不是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對於很多人,他們連參加獵人集訓的資格都沒有。
可是時簡,並不是一個做事衝動的人,這是深思熟慮的結果。
她已經不想在留在這個地方了,總覺得看見軍裝,看見訓練場,看見這裏的人,都會不由自主的想到時嚴。
她承認,她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灑脫。
而且一想到關月葵,她甚至會厭惡自己身上穿着的軍裝。
如果她不是軍人,如果她沒有這層身份的束縛,
不管她會不會殺了關月葵,她都不會被軍人這個身份給勒的喘不過氣。
她要離開這個圍牆,去一個不禁錮靈魂,能讓她冷靜下來的地方。
……
五十圈,就算時簡跑的再快,也不能把時間壓縮在十分鐘以內,
但學員早飯的時間就只有十分鐘,
到了點,必須跑到訓練場來集合。
沒喫完的,自動出來罰跑。
這是規矩,他們在獵人集訓營裏待了這麼久,已經完全適應了。
所以到這個時候,到了訓練的尾聲,已然不會有人再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衛朗是副教官,訓練場上少不了他的身影。
幾個教員在帶隊集合,把獵人學員分成了兩個小隊。
“稍息——立正——”
“向——右看齊,向前——看!”
跟隨着教員的口令而動,一個隊伍裏,動作整齊劃一。
然而他們原本目視前方的視線卻被操場上那一抹正在高速奔跑的身影所吸引過去。
距離不算遠,也不算近,
但看清一個人剛剛好。
特別是這個人,還是那麼熟悉。
司茜幾乎是第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時簡啊!
艹,
她都已經好幾個月沒看到她了,
因爲獵人集訓是完全封閉的,時簡又突然不見,所以一開始的時候司茜還去找教官問,
結果不僅衛朗不知道,就連瘋狗也說不知道。
怎麼可能?
一個學員從獵人集訓營裏離開,不得瘋狗批准?
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司茜肯定,瘋狗知道,但是刻意瞞着她了。
可司茜鍥而不捨的精神根本沒用,那一段時間,爲了避免司茜問,瘋狗都把辦公樓設爲禁地了!
不準司茜進來。
然後司茜就想辦法去路上堵他,結果瘋狗一見到司茜,還沒等她開口,瘋狗就來一句,“二十圈。”
“……”
不知道跑了多少個二十圈,差點沒把她跑虛脫。
眼下見到時簡了,難以置信外,自然是興奮居多的。
“誒,時簡!”
旁邊,封可小幅度的用胳膊找碰了一下司茜,
就連站在隔了幾排以外的初夏都在噗滋噗滋的給司茜傳遞信號。
“我看到了!”
她又不是眼瞎的!
這倆人,膽子真是大,幾個教員在前面盯着,居然還敢明目張膽的搞小動作。
反正她是被瘋狗罰跑罰怕了,還是留條命接着訓練。
“你們幾個,幹嘛呢!”
可偏偏事與願違啊!
那幾個盯着的教員,眼睛瞪得鋥亮鋥亮的,比猴還精。
冷不丁的突然怒吼一聲,還不由的讓人膽寒。
“再亂動,跟着她一起跑!”
那教員指着時簡來了這麼一句,
司茜其實挺想舉手的——好啊好啊,趕緊罰她去跟着一起跑。
不過明目張膽惹怒教員的後果,肯定就不止罰跑這麼簡單了。
於是不光是那三個人,隊伍裏的其他人也都屏息凝神,目不斜視……的盯着時簡。
不讓說,那就默默看的。
就連衛朗在前面講話,認真聽得都沒幾個。
不爲別的,只因爲時簡跑的速度太快了,如果拿相機捕捉,大概只有一抹剪影。
他們不知道在集合之前,時簡跑了多少圈,
但就他們看到了,已經有二十圈了,可她的速度有加無減,
原本以爲這已經夠快的了,可到了最後五圈的時候,時簡居然還加速衝刺了!
霧草?
集訓營裏什麼出了這麼樣一個變態。
時簡之前集訓營的時候,比較低調,也有不少自己埋頭苦訓,不問世事的人,
過了幾個月,已然不記得還有時簡這號人。
於是便懷疑,是不是空降的?
或許現在是在考覈?
只是考覈的項目裏什麼時候把拉練也加進來了?而且還要計時間!
變態!
便暗自慶幸還好自己的早就已經進來的,否則按照這個標準,他們可能會進不來獵人集訓營。
但多數人,對時簡還是有印象的。
幾個月不見,一回來就在跑圈,這個幾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