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簡冷冷一聲,睥睨的目光,極爲冷靜且自然的闡述了這麼一件已經發生了的事情。
時簡收回槍,重新插在腰間。
等她再回望向下面的時候,衆人才再反應過來,
時簡殺了馬卡?
就在剛纔!
一聲不吭,毫無徵兆,
馬卡死了?
天!
驚訝措楞,一時間不知道該做出何等表情,何等反應。
上一秒還活生生的一個人,突然死在面前什麼感覺?
不是難過,是難以言說。
因爲馬卡算是今晚的主角之一,他也是權力紛爭裏的一個重要人物。
他這個死法會不會太過隨便了一點?
起碼也得跟馬拉爭個你死我活之後,再死的轟轟烈烈一點,
似乎才比較符合正常的認知。
更何況,他們裏面對於今晚發生的一系列事情都還沒消化掉,馬卡就突然被擊斃了。
饒是馬拉事先知道時簡會在今晚解決掉馬卡,也被她這快的出奇的手法給驚呆了。
而且時簡用的理由也是……令人歎爲觀止。
總之場上的氣氛陷入一種很詭異的沉默。
十幾個人,幾十雙眼睛,同時落在時簡身上,
她倒是坦然的很,
“人都死了,還看我幹嘛?”
粗暴!
時簡的手法簡直粗暴。
若是把這場權利的紛爭比作解不開的九連環,時簡則是選擇了最快最便捷的方法,一刀劈開。
馬卡死了,所有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那被馬卡佔領的一半領地和物資,自然而然只能再歸還回馬拉手上了。
時簡,其實只是幹了馬拉一直想幹,
卻有所顧慮,又不敢動手的事情罷了。
馬卡的屍體倒在臺子邊上,
因爲時簡的槍開得太過突然,就連馬卡自己都沒來得及做出應激反應,
以至於倒下去的時候,瞪大的眼睛裏都寫滿了難以置信。
這會兒躺在平地上,死不瞑目。
眉心正中央的血窟窿還在源源不斷的往外涌着鮮血,順着臉頰流淌向四周。
血紅的顏色,刺激的底下人不敢做出反應。
原本馬卡那一派的人,也不敢說話了。
說白了,主帥都死了,他們這些參謀還能頂什麼用?
再造反,也得有人上位啊!
“來個人,把屍體清理一下,會議繼續開。”
時簡輕飄飄的來一句,拉回了衆人措楞的,驚楞的目光。
她這話,是對馬拉說的。
後者則無比尊敬的半彎着腰,而後走到門口招了兩個手下來,把馬卡的屍體擡出去,
還順帶把地上的血也清理乾淨了。
他們的動作和速度都很快,來去匆匆。
除了空氣中還殘留的一絲血腥味兒以外,地板上光滑乾淨的一片,半點看不出這裏之前死過人。
而時簡呢,則在馬拉的手下清理屍體的時候,
半坐在高腳椅上,也不看底下人的反應,還慢條斯理的把玩着手上的軍刀,
再時不時拿出一塊帕子擦拭。
這一招,殺雞儆猴,
底下人哪還敢有半點不尊敬?
原本那些人的心思跟馬卡其實差不了多少,他們也不能接受一個空降的老大來佔領這片地方。
哪知道時簡出手這麼狠!
這哪裏是開會,分明就是鴻門宴。
根本也已經算計好了,要拿馬卡開涮,
立威,也施壓。
更何況,就連馬拉對時簡都言聽計從的,他們現在又有什麼理由敢違抗。
一行人戰戰兢兢的坐在底下,就怕時簡又挑出一個莫名其妙的理由就把他們給斃了。
原本就是馬拉的黨羽還好,起碼時簡看起來和馬拉還是一國的,
但是馬卡的黨羽,就如坐鍼氈了。
而那些原本持中立派的,這會兒也只能向馬拉靠攏了。
底下坐着的位置其實也很微妙。
原本馬卡在的時候,中間都一條界限,馬卡的黨羽都坐在馬卡的後面,
這會兒,那些人便似有似無的把椅子往中間拖,企圖表明自己想要合併的決心。
時簡挑眉撇了眼下面,等他們都差不多快挪好的時候,才慢悠悠站起身,
而後將擦得鋥亮的鋼刀,豎着往桌面上一插!
半截的刀面都沒入了桌子裏頭!
嚇得底下人,心裏一驚。
特別是這刀面,還在屋頂上明晃晃燈光折射下,散發着凌冽的寒光。
“行了!既然該處理的人都已經處理掉了,那麼咱們說話也方便一點,”
時簡撇了眼衆人,目光掃過之處,皆是一陣似有似無的威脅:“那大家對於合併有什麼想法?”
“沒有想法,沒有想法!”
“都聽您的安排,”
“對對對,都聽您的。”
“您說什麼就是什麼。”
“……”
站在一旁的馬拉汗顏,他什麼時候見這幫人這麼委屈求全過?
點頭哈腰的樣子,跟乖孫子一樣。
不過也不能怪他們,就連他自己,也被時簡那氣勢給唬到了。
不得不說,她裝得還挺像那麼回事兒的。
方纔故意放狠話,還說那麼多鄙視人的詞兒,就是爲了估計激怒馬卡,讓他主動挑起爭端,時簡好名正言順的下手。
不過撕毀地契這件事……其實還真不至於到斃命的地步。
但是時簡幹了就幹了。
不管怎麼樣,一切都在計劃之中,馬卡也已經死了。
兩邊一合併,也就大功告成了。
時簡把地契撿起來,擦了擦上面沾染的血,
那一身的匪氣,流氓無疑。
“這地契上雖然寫得是我的名字,但是我呢也不太會管事,也沒那麼多閒工夫過來,也就偶爾來一次吧,但是要是讓我發現誰還搞什麼幺蛾子,那就只能下去陪馬卡了。”
不重不輕的警告,底下人心裏一緊。
明明只是個女人,爲何氣場如此強大,
把他們震懾得都喘不過氣來。
“經過我的再三考慮,還是決定把地契歸轉給馬拉,所以你們該怎麼樣就怎麼樣,馬拉還是你們的領袖,你們只需要聽他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