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茜被帶去審問調查,一週後才恢復自由的,

    毆打現役軍人,這件事情上級很重視,再加上又牽扯到了司茜,所以司老爺子是第一時間就得到了消息。

    但是老爺子一向是公事公辦的,倒是沒用私權去把人撈出來。

    不過他們把司茜調查了個底朝天之後,她確實對於白念東毆打現役軍人這件事情不知情,也算是半個受害人,

    但鑑於司茜和白念東的關係,白念東在逃竄之後很可能還會再聯繫她,所以在讓司茜恢復自由的同時,也派人嚴密監視了起來。

    回去的那天,是司老爺子親自派車來接的她。

    看起來,司茜臉色並不好。

    儘管這天的陽光格外豔麗,金光閃閃的打在身上,但顯得以有些開裂的脣瓣愈發的蒼白。

    軍裝褶皺,穿在身上已沒有平日裏那精神頭和朝氣。

    帶着軍帽,司茜腦袋垂下,已然沒了往日那嘰嘰喳喳朝氣蓬勃的樣子。

    倒不是審訊室的兵虧待了她亦或者虐待了她,而是她從進來開始,就一直是這個狀態。

    司茜坐在後座靠着窗戶的位置,沉默不語。

    腦袋微微撇開,對着迎面吹進的熱浪,

    司老爺子見她這個樣子,原本想要訓斥的話,倒地還是沒忍心說出口,

    雙手壓在柺杖上,老爺子低沉了一口氣,

    “你還跟那小子有聯繫?”

    好幾年了,若不是出了這檔子事,司老爺子都險些要忘記這號人物了,

    白念東,開始乍一聽這名字,還有點耳生,大概是上了年紀,還是回憶了一會兒纔想起來。

    當時一言不發提了分手,拍拍屁股轉身就走,現在一回來倒是就給司茜惹了這麼大個麻煩。

    一想到這裏,司老爺子便心裏憋着一股氣,

    連帶着,說話的語氣都加重了不少,

    皺着眉頭,面色慍怒。

    而他問完這句話之後,過了好半晌,都不見司茜有任何迴應。

    始終面對着窗戶外邊,就如同聽不見一般。

    司老爺子這麼明晃晃的被無視了,又氣又有些急,

    柺杖便用力跺了一下車廂底,似慍怒的提醒,

    “我問你話!”

    “不會了。”

    不會再有以後了,她的愛情還未發芽時就要死在土壤裏了。

    司茜壓低了帽檐,遮住大半張臉,腦袋斜靠在玻璃窗門上,

    有頭無尾的一句迴應,聲線裏竟是沙啞和哽咽,

    仔細聽,還有幾分隱忍的不捨。

    司老爺子的目光瞬間被吸引過去,一雙鷹一般犀利的目光瞥向司茜,

    瞪大了蒼老卻炯炯有神的眼睛,似乎是難以置信,

    視線裏,司茜光潔的下巴上,聚落了一顆晶瑩的淚珠,隨即像是承受不住徑直低落在了胸口的軍裝上。

    這是,哭了?

    無聲的流淚,比痛哭更要讓人難以承受。

    心頭像是被什麼狠狠的撞擊了一番,讓人爲之一震。

    這丫頭,以前跟着時簡後面幹壞事,被打都沒見掉過一滴淚,竟一次又一次的爲一個男人傷心傷神。

    老爺子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又終究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這斬不斷理還亂的情愛,不是他一個外人三言兩語就能給斷乾淨的。

    車子開了一路,就沉默了一路。

    末了,司老爺子到底沒憋住,還是提了句,

    “不管這件事情因誰而起,他到底是犯了錯惹了事,就算是現在跑了,也一定會緝拿歸案,不如就此機會斷乾淨些,以後都別再聯繫了。”

    頓了頓,老爺子餘光瞥了眼司茜,又補充道,

    “不過難保他不會回來再找你,花言巧語的再把你拉下水,你考慮清楚決定之後,無論怎樣都不要再被他騙了去。”

    “……”

    “若是他真的回來了,還在你面前露面了,我知道你很難下定決心再去揭發他,但是想想他乾的事情,不能被輕易原諒,也不值得你去爲他包庇。”

    “……”

    “既然還穿着這身軍裝,肩上就有該擔負的責任,國家的大愛遠比男女的情愛更加值得你去守護。”

    “……”

    說一千道一萬,不過是提前打了一劑預防針。

    情愛這東西,是世間最難理清楚的東西,一旦陷進去就如沼澤地一般難以自拔。

    旁人越是使勁,她就陷得越深。

    司老爺子不過是讓她自己好好想清楚,一旦站定了立場,就不要再動搖。

    更加不要被白念東再勾引了去,也千萬不能爲他做什麼傻事。

    要對得起祖國,對得起信仰,對得起她這身軍裝。

    “你還年輕,所以想要轟轟烈烈,生生死死動輒就是一輩子,等過個三年五載,任何感情都會淡忘的,到時候,有了新人,他便不過是曇花一現。”

    或許會因爲他驚豔過歲月所以覺得刻骨銘心,但總有一天再想起時,會笑着欷吁那段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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