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在如此高的淘汰率下,冷凌依舊以絕對的優勢,佔據了唯二名額中的一個。
對此,意料之中。
時簡從一開始就沒有擔心過冷凌會被淘汰,起碼在校內的選拔,她不會。
集訓從爲期三個月,從四月份開始。
選拔通過的十個人,在三月的最後一天晚上,被送上了一輛大巴車。
第一次晚上去報道,這個感覺還是極爲新奇的。
這個月份,寒冬早已過去,夾在不冷不熱的季節中間,體感溫度最爲舒適,
冷凌坐在窗戶邊上,稍稍打開了些,入夜的風有些涼。
一行人,都是訓練有素的軍校學生,
沒有任何嘈雜喧譁的聲音,但即便面上平靜,內心卻只止不住的激動,
以至於一路上,到後半夜了,都沒有人小眯一會兒,而是保持高漲的興奮度,身體繃直的做在座位上,
直到,原本一路顛簸的大巴車,突然停下。
“全體都有,下車。”
“……”
猝不及防的命令,十個人怔了怔,而後便以最快的速度跑下了車。
十個人按高矮順序戰成一排,緊接着就聽到,
“我接到的命令,就是把你們送到這裏,而你們得在天亮之前趕到基地,否則會有懲罰。”
“……”
見他們愣住沒反應,那軍官又吼一聲,“沒聽明白?”
“報告!”
“講。”
“我們不知道基地的位置,怎麼過去?”
“那是你們的事,我接到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似乎是不願意耽誤時間,那軍官丟下兩句話之後,便直接上車掉頭走了。
“……”
一開始沒有說過會半路丟下,所以這幫人根本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出。
軍校的訓練手段和陸戰隊出入很大,他們幾乎是沒有自由發揮的空間,
冷不丁的,這還沒進陸戰隊集訓,就來了一個下馬威,
一時間,讓人措手不及。
而真正等他們集訓之後才發現,這就是老套路,陸戰隊裏的兵都跟遛狗似的被遛過百八十遍了。
“現在是凌晨十二點半,還有五個多小時天就亮了。”
“……”
其實既然會安排車子停在這裏,那麼留給他們的時間肯定是夠的。
可重點就在於,沒有方向,他們就像個無頭蒼蠅。
衆人面面相覷,看着黑漆漆的深林和一條並不算寬敞的道路,最終決定還是沿着方纔車子開的方向走。
這個總是沒有問題,假設後面有別的障礙,那就另外再打算。
算是摸索着,走一步算一步。
與此同時,就在這十個準集訓隊隊員,在漆黑一片的原始叢林裏面狂奔,累的滿頭大汗渾身狼狽的時候,
時簡在睡覺。
是的,睡覺。
作爲特約教員,待遇自然是比他們這些學員好太多了。
跟特戰隊那邊約好了早上五點鐘,會有人來接她,坐直升機的話,天矇矇亮的之前,肯定能到。
所以時簡能穿着乾乾淨淨的迷彩服,還比他們累死累活來得快許多。
不知爲何,心裏莫名的有點爽。
作爲之前在陸戰隊訓練過的學員,自然知道司翊的手段,也肯定知道那十個人不會被專車送到基地門口的,
怎麼着,先來個下馬威。
讓他們知道,接下來的三個月,不是那麼好熬的。
最起碼,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對待。
時簡在凌晨五點鐘,準時到達了軍校後山上那一片空地,拿出證件簡單的跟來接她的軍官交接了一下後,便上了直升機。
那個面生的軍官沒有主動搭話,便一路沉寂,直到武裝直升機在陸戰隊基地的後山停下,時簡才睜開緊閉的雙眼,瞬間清明。
時簡跟那個面生的軍官,一前一後速降下來,即便是對這個地方已經很熟悉了,但還是由着那軍官帶領她往下走。
清晨,天色還未完全亮,
時簡擡了擡帽檐,就着這不太明朗的光線,餘光瞥到山巒另一邊,斜前方的那一片低矮的山路上,有一條隊伍。
被枝葉遮擋着,只能斷斷續續的看到些身影,但可以確定,這一挑隊伍人數不多,
大概是奔波了太久,已經極爲疲憊了,氣喘吁吁的跑着,
速度明顯減慢,悶着頭大喘氣,但好在沒有人掉隊。
集訓肯定是不止只有軍校生十個人,時簡目光搜尋了一下,無奈他們帶着軍帽,揹着背囊,臉被遮得嚴實,看不清長相。
隔得遠,着實看不清到底有沒有冷凌,
那軍官見時簡張望,主動道:“這是新的學員,你第一次來,大概還不知道陸戰隊的規矩,這是見面禮。”
“……”
第一次來?
時簡乾咳一聲,反問,“您什麼時候調來的陸戰隊?”
“……去年。”
哦難怪,她早好幾年前就已經呆在這過了。
不過時簡沒有辯解,因爲那邊的一挑隊伍已經快到大門口了。
時簡琢磨這她這個走路速度,她跟那邊的人指不定得撞上。
當時時簡知道自己要來當教員的時候,本來是準備告訴冷凌的,可那小姑娘當時不是可賤可賤的還故意調戲她,
時簡便存了心思故意瞞着她,
眼下萬一要是撞見了……
雖然不知道那隊伍裏有沒有冷凌,但萬一有呢!
“這位同志,咱們也是走大門進嗎?”
那軍官和顏悅色,“不,我直接帶你去找司爺,準備一下教官早上要開晨會。”
不用碰面就成!
“行,麻煩您了。”
時簡挑脣一笑,有些晃眼,那軍官黝黑的臉微微有些紅,“不客氣,應該的。”
**
教官開晨會,不是每天都有,
但是集訓第一天,還是得例行任務一下的。
其實晨會,就是分配任務,以及講一下集訓的相關事宜。
司翊向來不喜歡那種虛誇的形式主義,所以長話短說,都極爲精簡。
一個會議,開了不到十分鐘,就散了。
於是那幾個在會議上早已存有‘惻隱之心’的幾個人,找準機會之後,便一把拖着時簡,將她拽到了邊上。
司茜勾着時簡的脖頸,初夏和封可一人抓着一隻手腕,
三個人,六隻眼睛盯着她……
真真是‘插翅難逃’!
封可驚歎,“司爺說你今天回來,居然是真的!”
司茜嗆嘴,“廢話,我叔什麼時候騙過人,不過我真沒想到,你居然來當教官啦!”
時簡微微掙脫了一下,輕巧的從這三人束縛中跳開:“……糾正一下,是特邀教員,估計轉正還有一段時間。”
“差不多,反正都是一起帶新兵。”初夏補充道。
上一批的老兵帶下一批集訓的新兵,時簡若是沒離開,這會兒可是名正言順的跟她們一樣是教官。
算了算時間,那幫人應該已經到了門口。
這會兒顯然不是敘舊的好時候,便跟着後面出來的其他教官,一齊去了基地大門。
天已經亮透,
時簡甩着手上的口哨繩,遠遠的就看見一羣穿着迷彩的士兵,橫七八豎的倒在地上,
狼狽中夾雜着汗臭味,
似成相識的場景,好像初來海陸的時候,就是這樣的一番場景。
集訓的總教官依舊是司翊,
但和之前集訓一樣,他就是個掛牌的,壓根兒連臉都不願意露,基本上大小適宜都交給了衛朗和宋軼軒。
這倆人雖然說依舊是情敵關係,而且互相看着並不順眼,但是好在‘鬥爭’了這麼久,知道什麼是公私分明,
工作上配合居然出乎意料的契合,司翊便就默許了這樣一個奇怪組合的存在。
包括時簡一個特邀教員,一共六個教官,
其中兩個男教官,四個女教官,可謂是有史以來女教官最多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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