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盈的身上有傷,不過,也多虧是莫問在身邊,莫問自稱是用了自己最好的靈丹妙藥來醫治湘盈的傷口,所以,只要湘盈不做劇烈的運動,傷口是不會裂開的,只要這樣維持一個月,傷口就會完全癒合,連疤痕都不會留下。
但是,讓湘盈不劇烈運動,可能麼
一夜過半時,一隻飛鏢打破窗子,紮在了湘盈的牀柱上。
湘盈猛地起身,跨步來到窗口查看情況,可惜,只有漆黑的夜色,再無其他,打開門巡視了一週,沒有一戶住房的燈是亮着的,整個驛站都沉浸在了漆黑的夜色中。
隨手點燃屋內的燈火,照亮了牀柱上的飛鏢。
不過,這枚飛鏢不是重點,重點是飛鏢上的紙條以及飛鏢穗上的東西。
湘盈心裏咯噔一下。
那個飛鏢上的穗子是
仔細觀瞧,那是五彩繩,而且,五彩繩背面是個“月”字。
沒錯,這就是湘盈親手編織的送給江月的五彩繩。
怎麼會這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匆忙的展開紙條,只見上面寫了一列字。
欲救花月,寅時獨身來城外十里坡,過時不候
不管是不是陷阱,湘盈都要去探看究竟,因爲江風的死對她打擊很大,她不允許其他姐妹再出事了。
趴向窗戶擡頭看了看夜空中的星辰,此時應是丑時,紙條上說寅時必須趕到城外的十里坡,只有一個時辰的時間了。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拿起那把李明昔還給她的青冥劍,就要出門。
不過,邁出去前,湘盈在門口遲疑了一下,莫問就在她的隔壁,要去告訴他一聲麼
手裏緊緊攥着那張紙條,紙條上寫的很清楚,讓她獨自前去,那麼
叫醒呼呼大睡的守夜小二,問清十里坡的位置,湘盈來到後院挑了匹看樣子能跑的比較快的馬,也不管是誰的了,就先借用再說,接着翻身上馬向城門疾馳而去。
十里坡在城外,可是,現在城門緊閉,要怎樣出城呢
城牆高約十丈,馬匹肯定是過不去的,那麼,湘盈只能靠自己的輕功了。
幸虧離開前簡單收拾了一下,把可能用到的東西都帶在了身上。
現在,湘盈最需要的是飛天鐵爪,也就是一根長長的鐵鏈,前端墜着一個類似八爪魚的鐵爪,爪頭十分鋒利,可以用來抓住城牆上的縫隙,利於翻牆躍屋之類的。不過,她從未準備過這種東西,但有了這次教訓,可能下次就要多備一個這樣的武器了。
那麼,此時,湘盈手裏有一根慕揚送的金蠶絲,據說雖然其即爲纖細,但韌度極強,可墜千金重物而不斷,還有青冥寶劍,雖然已許久未用它,但看其鋒利程度,吹毛斷髮還是可以的。
想好了對策,湘盈便立刻動身實行。
將金蠶絲纏至青冥寶劍劍柄上,用三分氣力將寶劍擲出,寶劍的劍尖牢牢的紮在了城牆上,拽着金蠶絲,飛身而起,輕飄飄的落在了寶劍上。再以寶劍爲跳臺,氣運丹田,身體再次騰空,最後,穩穩的落在了城牆上。
抖動金蠶絲,讓力道傳至青冥寶劍上,寶劍隨之被晃動了下來。
剛纔湘盈擲寶劍時,特意只用了三分力氣,因爲這樣既可以將寶劍紮在城牆上,又不至於扎的太深而難以拔出,當以金蠶絲爲媒介傳力時,寶劍便會隨之鬆動,這若是將寶劍留在城牆上,明日定會鬧的滿城風雨了。現在城牆上應該僅僅只有不到半寸寬的痕跡,而且是在半空中,不會引起任何人注意的。
還用剛纔的方法
不必了。
從袖中甩出白綾以活釦繫到了城牆的一個凹凸處,就好似盪鞦韆般飛下了城牆。然而,白綾並沒有那麼長,所以,只夠湘盈盪到一半,便停在了半空中。
這與湘盈估算的差不多。
青冥寶劍順勢插入城牆,手腕擡起,牽動了上面的活釦自然解開,隨後,雙腳用力,猛蹬牆面,身體直直地向下落去。
從低到高需要靠內力和輕功,從高到低哪裏有那麼麻煩呢
剛纔靠着白綾已然落了一大半的距離,剩下四丈左右的高度,直接跳下來,也摔不死了。
遇到緊急事情,湘盈真是把一切都拋至腦後了,包括她自身的傷。
剛一落地,她沒有任何緩息,就運起輕功想要趕在寅時前到達十里坡。
若說湘盈爲何在城牆上下來時,未用同樣的方法呢,這樣也能減少落地的衝擊力啊
因爲金蠶絲太過纖細了,湘盈雖然隔着衣袖攥在手中,仍將手心勒出了血痕,況且還比較麻煩,倒不如用白綾直接落下了。
那麼,爲何沒用白綾代替金蠶絲
這是因爲白綾過於柔軟,無法傳力,它不像金蠶絲,柔中帶剛,可以將湘盈的氣力傳至劍身,進而帶動劍身隨金蠶絲一起離開城牆。
剛纔湘盈抵達城牆後,腦海中便飛快的盤算着這一切,將高度力道計算好,才予以實施。這叫做推演法,高手過招,有時,往往並不是一個人比另一個人武功高,而是,他推演的更好一些。
這種推演法,並不是湘盈學來的,而是在這麼多年成長曆練中,慢慢積累所得。
有的人,可能並不用學習,從小就有這種天賦,可以精準的計算出下一刻會發生的事情,這種人,萬中無一,所以,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不過這種推演法,經過後天的學習,也是可以達到很高的境界的。
當湘盈落地後再次邁出腿時,她察覺出了腿上的傷痛。
心裏暗叫不好,看來是剛纔的蹦越扯開了腿上的傷口。
不過,這點疼算什麼湘盈可是受過比這疼萬分的痛呢
無暇去處理傷口,咬着牙,運起輕功,速度不遜於平時。
邊找準方向,向十里坡跑去的同時,湘盈心裏邊思索,爲何要約自己在城外見面,還選擇寅時這個時辰呢
寅時,是夜與晝交替之時,此時,天地萬物由陰轉陽,正是天似亮未亮之際,不過,如果天氣好,這天可能會亮的早一些,天若不好,便即使到了寅時的下一個時辰卯時,天也不會完全放亮的,那麼,約自己出來的人到底想不想讓自己看清他的面目
這似乎有點賭的意味呢
湘盈再細想也無法猜透始作俑者的意圖,只能全神貫注於自身,保持專心,不讓氣力外泄。
其實,湘盈還真的猜對了些東西,約她出來的人,自身就是個矛盾的人,所以,她確實在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