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浴室的水聲停了,傅九年才裹得嚴嚴實實,從浴室裏出來。
他哀怨的瞅着她:“阿梨你要是一直跟我待在一起,我真的會把持不住”
“是嗎”夏靈笑了,她看着可憐巴巴的小狼狗,主動過去,環住了他結實的腰身,把臉貼在傅九年的胸膛上。
鴉羽般的睫毛顫了顫,她輕聲的道:“把持不住,就別把持了,我們及時行樂吧”
“不”傅九年也抱着她,應得卻是非常剋制,“我想跟你天長地久對了,阿梨,好端端的,你怎麼突然病了,你這是什麼病啊”
夏靈有些僵住。
片刻,她又笑:“沒什麼大事,就是有些抑鬱。”
抑鬱症傅九年抱緊了夏靈,眸裏再度浮起自責。
推稱自己得的抑鬱症,爲了治病。
日常裏忙着華電財團的項目,再跟傅九年的新能源項目抗爭,隨後再跟傅九年親親抱抱,都是順理成章的事了。
兩個人天天膩在一起,工作卻用遠程互聯網來解決。
某次,傅九年的下屬哭喪着臉,說必須讓傅九年去,傅九年冷冷一笑,直接就回。
“什麼都讓我去,公司養你們是喫白飯的嘛做不了,就自動去請辭吧”
下屬噤若寒蟬。
之後,事情還是處理得好好的。
傅九年越來越有管理者的威嚴,而夏靈這邊的進展也不慢,第一批投入,已經開始有了分紅盈利。
而夏靈的身體狀況也越來越差,沒有化療治療,她的情況迅速惡化。
肺癌,晚期
這麼大的事,她竟然就這樣一直瞞着
當她衝他笑的時候,身體裏無數的癌細胞正吞噬着她的生命;當她坐在那兒,聚精會神的研究項目時,是不是身體里正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爲什麼爲什麼不化療爲什麼不去國外接受最好的治療爲什麼一開始,還要騙他,要跟他約定三個月
他們兩個,就算爲了彼此,不是應該最堅強的活下去,有一點希望都不放棄嗎
宗梨宗梨
傅九年心裏有千萬個爲什麼他恨他怨他恐懼
一想到,世界之大,他想見的那個人再也不在,他想聽到她喚他、九年九年,卻再也看不到她開口;他想跟她白頭到老,她卻早早的去了,留他一個他在空蕩蕩的人間
傅九年抑制不住的眼淚,就向外狂飆。
他不願意不接受不承認
假的調查結果都是假的
驅車在馬爾代夫的公路上飛馳,傅九年薄脣咬破了血,彷彿還是當初那個眼高於天、卻憊懶浪蕩的二世祖,修長的手打在方向盤上,腳踏在油門上,轟響到底。
黑色的越野在公路上像是利箭般,一路衝向了海邊的酒店。
醫院和海景房的酒店,有三公里的距離。
這一路飛馳,他已經做好決定了,就算宗梨不願意把她強行帶走,他也要把她送到最好的醫院去
“宗梨宗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