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平常都是陳家麾下的部隊,守着公館。
租借裏住着法國人和英國人,陳海霖和夏靈搬到這裏,算是跟法國人和英國人做鄰居。
危機四伏,卻也是有些危險的浪漫。
因爲要刺激陳衍,就必須讓他相信,他們是真做了夫妻。
夜裏,陳海霖和夏靈就必須住同一間房。
表面上,他們歡天喜地的搬進來,夏靈收拾了整個公館,並按照自己的喜好佈置了。
到房間裏,陳海霖的耳尖卻是紅透了。
他除了一些衣服,也沒什麼行禮,之所以要用卡車來搬,就是因爲他搬了他留洋多年、保存下來的書籍。
這些書籍足足收拾了三個大箱子。
此刻,也都在房間的角落裏放着。
“你睡吧,我剛好想到了一些題,我今晚準備熬夜攻讀。”
陳海霖跟女人進了同一間臥室,整個人就緊張的、手心略冒虛汗。
在陳衍的槍口下,他是沉靜勇敢的,可是,面對這身姿纖穠的女人,他卻像是畏她如洪水猛獸,避之不及。
夏靈知道,陳海霖是個呆子。
但是,既然跟他有了這樣的做戲,她當然想好了一切計策。
“我已經多準備了一牀被子,你睡牀,我睡地上。到黎明時、我再到牀上去。”
從西洋的拉櫃裏,抱出了兩牀被子,一牀鋪在地上,另一牀來蓋。
夏靈已經在外間洗好澡,她穿着白色的中衣,是舊時女子穿在裙襖中的薄衣,斜襟。
散開了烏黑潤澤的長髮,夏靈鋪好了牀被,就要側躺了睡。
“別”陳海霖看了看那寬敞的席夢思。
那寬度,足足可以睡下三個人也不止。
“哪有讓你一個女孩子睡地上,我睡牀的道理那就你睡牀,我睡地上,這麼說定了。”
夏靈拉拉薄被,蓋在自己身上。
“二少,這公館裏從上到下都是少帥的耳目,你若是早上起得晚,被下人發現咱們竟然沒在一張牀上,回頭少帥該起疑心。”
“那”陳海霖爲難了。
他確實沒有太早起身的習慣,因爲他總是通宵達旦的看書,睡得晚。
“那就先這樣吧。”夏靈閉上了眼。
女人不願意跟他多說,而從書箱裏,找出了自己最近在看的那本數論。
坐在臺燈下,陳海霖白天搬家,折騰了許久,沒看一會兒就困了。
他看了看睡在地上的女人。
卷着被子,側躺着的她,只露出一張白皙的小臉。
女人烏黑潤澤的發,散在枕頭旁,宛如上好的綢子,越發襯得她膚色白皙。
看着她的臉,陳海霖卻依稀記得,任纓的黑髮、先前是沒有這麼好的。
她喜歡模仿那些西洋人,把頭髮燙成蓬鬆的卷。
但其實,任纓安安靜靜的,這樣黑髮柔順,其實比她燙了那些卷更漂亮。
心思飄到了遠處,驀然回神,陳海霖收回視線,就像是被什麼燙到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