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與她對視了幾秒之後,語氣平淡地說:“在我七歲的時候,我爸因爲家裏公司破產,壓力過大跳樓死了,我媽看着我爸在她面前跳下去,刺激出了精神病,現在還在精神病院裏躺着。”
他輕呼一口氣,又道:“謝旻是我的青梅竹馬,在我家裏出事的時候,他就一直陪在我身邊了小眠,他在我心裏,不是親人卻勝似親人。”
君眠沒說什麼,只是擡起手輕輕地拍了下他的肩膀。
陳天看着君眠,脣角微微上揚:“對不起,沒能跟你一起實現你的夢想。”
年輕女孩搖了搖頭:“沒關係,我們還能再一起繼續前進,明年,我們再努力。”
“還能在一起嗎”
陳天眼中劃過了一抹稍縱即逝的悲哀,君眠沒能捕捉到他眼中的異芒,點點頭說道:“嗯,難道你不想拿世界冠軍嗎”
“想啊。”
前面就是qwq戰隊的基地了。
陳天擡起頭看着天,笑着說:“很想很想。”
“那就行了,明年再一起。”君眠搓了下有些發冷的手,“洗洗睡吧,天氣開始變冷了。”
走進基地大門的那一刻,陳天突然微微轉身,目光環視了一圈身後的隊友們。
然後,他輕輕地說:“我有點累了,想睡久一點,你們不要那麼快叫醒我。”
“累就多睡會兒吧”
“別逞強,好好休息,大家這段時間都挺累的。”
隊友們嘰嘰喳喳地說着,絲毫沒感覺到一點奇怪。
陳天露出了一個明朗的笑:“好,晚安。”
然後,他慢慢地上樓了。
看了足足一分鐘之後,他才走進房間,輕輕把門關上。
下午五點半,黑鴉上樓打開房間的門,發現了在房間裏上吊身亡的陳天。
房間裏一片昏暗,窗戶和窗簾都拉得很緊,他的屍體也已經冰冷僵硬了。
書桌旁,一個相框下壓着一張紙,相框裏是他跟謝旻的合照,兩個年輕的小夥子都笑得很開心。
紙上是陳天最後寫下的話:
再也不能跟你們說晚安了。
那麼,“晚安”這個詞,就讓星星帶給你們吧。
後來,qwq戰隊解散了。
懷着夢想的人,以另一種方式,繼續追夢。
墓園裏,君眠捧着一束花走到一個墓碑面前,輕輕地把鮮花放下。
她平靜的目光落在了墓碑上的字。
片刻後,女孩蹲下身,纖細的手指撫摸過“陳天”兩個字。
“我聽隊長說,你把打職業賺來的錢全都一分不漏地,留給了你那還在精神病院裏的媽媽。你媽媽已經精神失常了,她根本不知道她兒子已經去世了。”
“sky啊,我跟你說,自殺是這個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不過,你已經聽不到了。”
君眠輕笑一聲,目光慢慢地轉移向陳天墓碑旁邊的另一個墓碑,那是謝旻的。
“但是,你的夢想終於實現了,因爲,你會在另一個世界與他相遇,陳天,一路走好啊。”
這兩個曾爲了戰隊與夢想不斷奮戰的人,最後還是放在了一起。
就此長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