弒父之名若是落下了,受法律制裁還是小事,他將一輩子逃脫不了良心的譴責和拷問,總有一天會把自己逼瘋,畢竟,他是那麼重情的一個人。
宮凌抱住眼前的人兒,聲音脆弱得似經不起風吹,“傾傾,他騙我的是不是我是宮凌,是宮家的人,怎麼可能會有這麼樣一個父親他是騙人的是不是”
尹恩希胸口的白襯衫頃刻間被淚水浸透,她知道,宮凌崩潰了。
怎麼能不崩潰呢經歷過那麼多大起大落,自己曾感激的人,利用自己的人,殺害自己全家的人,自己最仇恨的人,突然間變成了自己的親生父親,換作誰能接受得了
尹恩希輕拍着他的背,語氣輕柔得像夏日的晚風,“相信我,一切都會過去的。”
文建看着兩人相擁取暖的模樣,不禁慘笑一聲,“原來我的兒子也走了我的老路,也和我一樣,註定得不到心愛的人。到頭來不得不將自己捧在手心十多年的人拱手讓人不過,我起碼還真正地得到過你母親一次,看樣子,你是沒你爹這福氣。”
墨昕宸額角青筋暴突,狠力踢了他一腳,“你給我閉嘴”
文建被這一踢又吐出一大口鮮血。
這時衛川帶領一批警員趕到,看到眼前的一幕場景,遲疑地看向季嫵,詢問情況。
季嫵揉了揉眉心,對着文建道:“無論你特麼是誰的爹,犯罪了就是犯罪了”
說着她一招手,“將他給我帶走”
尹恩希抱着宮凌扭頭瞪了他一眼,“就算你是他父親,當年的他又有什麼錯反倒是你這個親生父親毀了他一個健全的家,剝奪了本該屬於他的幸福,讓他顛沛流離,又利用他,將他當做棋子去對付墨家。”
“從始至終,你沒盡到過一天做父親的責任,你有什麼資格恨他是你自己控制不住心魔殺了你愛的人,他有什麼錯是你對不起他,不是他欠了你”
“他都已經這樣了,你還想再傷害他你信不信你再敢胡說八道地刺激他,我讓你再也開不了口”
文建看着尹恩希像護雞仔兒一樣護着宮凌,突然又欣慰地笑了笑。
儘管宮凌沒有扭頭看他,但他還是對着他說道:“或許在這一方面你還是比我幸運。”
他說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好多人一時沒聽明白,就聽他接着說道:“我知道自己這次是在劫難逃了,你母親死後,我每天都不知道自己如何活下來的,倘若不是倩倩的媽媽爲我擋那一槍,或許在20年前那場大火中我就跟着她去了。”
“這個丫頭說得對,我的確沒有盡到過一天做父親的責任,臨死了卻還想再要求你一件事。”
“書房的密碼箱內有親子鑑定書,還有一份遺書,文家的所有股份全部歸你,除此之外的資產,70歸你,30留給倩倩,我從來沒有愛過她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