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南白皙陰暗的臉上，神情壓抑而複雜。
他看着那兩道並肩而行的身影，想象着此刻那一男一女正在言笑晏晏，一種濃厚的酸味近乎就要腐蝕掉他。
原來他不是無法替代的。
會有新的人，出現在林深的世界裏。
而林深很快就能把他拋在腦後。
林深和陸曉萱去到食堂，買好飯菜，坐在角落裏的位置，一邊喫飯一邊商量科研比賽的事。
飯喫到一半，陸曉萱突然轉移了話題。
“林深……你是不是，很孤獨？”
這個世界越來越冷漠，孤獨是兩個拿不上臺面的字，別人只會覺得孤獨的人矯情而做作。
但陸曉萱就像個文藝女青年似的，毫不避諱地說了出來。
林深的腮幫子停了下來，臉上有片刻的怔愣。
“你不用回答了，我知道答案。”陸曉萱看着盤子裏的土豆絲牽了牽嘴角，繼續說着。
“剛進入大一，第一次半期考，知道你是專業第一我就開始關注你了。我觀察了你好長時間……”
每天一個人早早的去教室。
一個人下課喫飯。
一個人去操場上跑步。
永遠都是一個人。
不參加同學聚會，不參加社團，不談戀愛沒有朋友，沒有社交，孤僻得像個遊離在世界邊緣的人。
林深擡起頭，看着對面的陸曉萱，聲音裏有些疏遠，“然後呢？”
他不知道陸曉萱說這個幹嘛。
他和這個女同學不熟，並不想和她在這裏討論情感哲理。
“我上次看見你和那個姓時的朋友在食堂喫飯……然後我就發現，你變了好多呀。”
“比如，你以前眼珠子黑漆漆的，空洞洞的，看上去像是被誰拋棄了一樣。可是後來啊，你眼睛就亮晶晶的，像是裝的有光，身上有種淡淡的溫柔。”
就像是兩個人。
林深被陸曉萱的話逗得似笑非笑，但這笑僅限於皮肉。他牽着嘴邊的肌肉，“搞不懂你一個工科女生，說話文縐縐酸溜溜的……”
“真的，你別不信……你看現在，我說到他，你整個人突然就活了起來。”
說完，陸曉萱碎嘴小聲逼逼一句，“剛纔你還死氣沉沉的。”
嘴角的笑一瞬間僵住。
林深神情有些怪異。
“你是不是喜歡那小學弟啊？”陸曉萱壓低聲音。
那句問在他腦海裏無限循環。
很久以後，林深才聲音冷漠地回覆。
“我不好那一口。”
“我怎麼覺得你說的不是心裏話……”
陸曉萱小聲逼逼完，突然忍不住感嘆，“我覺得每次他叫你林深學長，林深學長的時候，好有感覺……他又帥，又可愛，你就不覺得很帶感嗎？”
林深學長……
林深學長……
還是那麼清澈動人的聲音。
想想，就又蘇又撩。
林深發現陸曉萱的表情有些少女，就連不問世事的學霸都會對時南露出這麼春心萌動的樣子……
“你和我一起來喫飯，是想讓我幫你追他？”
陸曉萱盯着林深看了一會兒，若有所思地問，
“你不覺得你現在的語氣很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