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準備到時候真的和那個女人結婚嗎？”
林深甚至都懶得問賀錚喜不喜歡林若清，這個問題太好看清楚了，他甚至覺得全星際的人都是瞎的，所以纔會覺得賀錚和林若清兩個人很般配。
賀錚用了一秒才反應過來林深口裏的‘那女人’是誰。他的臉色如夜色深沉，或許是林深太認真，所以他的口吻也是那麼認真，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
“我和你姐有婚約，當然要結婚的。”
他的口吻那麼認真，就連林深都覺得自己問這個問題彷彿有多麼愚蠢一樣。
林深笑了笑，他用一種鄙視蠢蛋的語氣說，“可是你都不喜歡她啊，你和她結婚幹什麼？”
這是第一次有人說賀錚不喜歡林若清。賀錚不知道是忘記了反駁，還是不知道怎麼反駁。
賀錚面無表情，他只是平靜的說了一句，“我想和她結婚。”
林深愣了愣，忘記了眨眼睛，以至於他很清楚的看到了賀錚刀削斧鑿的硬朗輪廓上，那漆黑如墨的眼瞳。
他從來沒看過這麼黑的眼瞳，黑得如同沒有光的深夜，幽邃得彷彿什麼都能裝下，又彷彿什麼都沒有裝下。
——我想和她結婚。
一種悲哀油然而生，苦澀在蔓延。林深短暫的沉默以後，木木的問，“爲什麼？”
這時候賀錚的目光已經從林深的臉上挪開了。他和林深剛來時的姿態一樣，他一眨不眨的看着這座城市，面無表情，目光卻吞納了整座城市。
不同的是，城市的星光能照亮林深的眼，卻無法點燃賀錚的瞳。
輕描淡寫，卻也沒有動搖和猶豫，如同是說一件他必然面對的事。
林深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勇氣繼續說下去，想來南牆他是一定要撞的，就算可能會撞破頭。
他問，“和她結婚哪裏好了？就因爲是你們兩家父母定的婚約，門當戶對，所以你就一定要遵守？”
賀錚沒回復，他沉默着。
明明很早以前他就想過理由，但這時候璀璨的夜景，慵懶的夜風，都讓他不想說太多的話。
但他記得以前得出的理由是，這是兩家人的婚約，而林若清確實很優秀，所以結婚也是一件很好的事。
不僅很好，甚至可以說完美，圓滿。
他沒有不接受的理由，也從來沒想過不接受。
林深的心在一點一點的下沉。蔓延的苦澀讓他一時半會兒說不出話。
兩個人的沉默讓氣氛安靜了一會兒。
恢復過來的林深，低着腦袋動了動脣瓣，他再次擡起頭後，用嫌棄的口吻問，“你不覺得那個女人很煩嗎？她如果是個善良溫柔的好女人我還能理解你……”
“但她虛僞，做作，你和她相處起來也一點都不開心。你和她結婚你是在自討苦喫你知不知道，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你知不知道？”
林深還貼心的補充道，“你是鮮花，她是牛糞。”
看着林深一本正經的說林若清的壞話，賀錚倒是被逗得笑了起來，“好歹是你姐，你這麼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