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林深抱得更緊了,而且臉上的表情別提多滿足,一張臉上就一個字:爽。
誰不想在夏天睡覺的時候,抱着冰塊呢。
其中包括一個在深夜碼字的撲街小作者,熱到懷疑人生。
林亦行不再推開他了,只是冷眼打量着他近在咫尺的臉。
淺粉色的脣,挺拔的鼻管,長而密的眼睫毛,白皙的皮膚……然而這一切都不及那雙眼睛。
當那雙眼睛睜開的時候,就是夏夜裏的滿天繁星,璀璨得像是一幅畫。
林亦行的視線又移到林深的耳朵上,他第一次認真地近距離地看這雙耳朵,所以這才注意到,這雙耳朵耳頂微尖,像是精靈。
因爲天熱,他的耳朵是淡淡的粉色,像櫻花一樣,顯得有幾分……難以言喻的可愛。
林亦行用那種冰冷僵硬的眼神看着林深,像是醫學機器的射線穿透肉身,他用眼神狠狠地貫穿了林深,竟然又染上了詭異的熱度。
他伸手,停在了林深的頸脖處。
他弄死過很多生物,暴躁煩悶的時候像瘋子一樣地用石頭砸,開心的時候用小刀一刀一刀地慢慢割,有時候無悲無喜,他也會用火機燒掉屍體,看着屍體成爲黑色的焦化物。
摧毀是有快感的。
不管是自我摧毀,還是摧毀別人,當有的東西從他的手上流失甚至消逝,那種心理上的快感,是他枯燥麻木的生活裏,唯一的鮮活。
林亦行情不自禁地吞了吞口水,大腦因爲興奮而變得格外活躍,他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他在林深喉嚨上的雙手,微微收攏。
他的雙眸染上了詭異妖冶的紅,就像是溶了血絲,讓人本能地害怕。
就在他雙手越來越用力地時候,林深因爲疼痛而皺起了眉,因爲呼吸不暢而微微張開了嘴。
就這麼毀滅了,那眼睛就再也睜不開。
挖出來,也不會亮了。
他看着林深微微張開的嘴,做出了一件十分震驚的事。
震驚到十一歲的林亦行,自己本身都無法理解,這舉動到底是爲何而來又因何爲生?
林亦行俯下身,顫顫巍巍,將自己微涼的脣覆蓋在了林深嘴上。
他彷彿在親吻神聖的雕像,虔誠到似乎奉獻出了自己全部的靈魂,就像是奴隸對待自己的信仰。
最終,他鬆開林深的脖子,躺在牀上喘着氣。
後來的幾年裏啊,他用了小半個青春的時間,才終於明白,他對林深的愛,那深厚的,濃烈的,似乎能燒燬一切的愛,早就在這個燥熱的夜裏,有了雛形。
第二天,林深醒過來的時候,腦袋上的毛髮亂蓬蓬的,他眯着眼坐在牀上,一臉戾氣。
有起牀氣的人惹不得。
【宿主,請注意你嘴邊的口水!】
什麼口水?你這傻逼系統說得真難聽!
有點逼格好不好,明明叫津液。
【好的,宿主,請注意你嘴邊的津液。】
林深沉浸在半夢半醒的世界中,也沒意識到什麼不妥。他就這麼一動不動地坐在牀上,頂着毛茸茸的頭,盤着腿,一臉呆萌,眼皮打架。
五分鐘後,他滿足地閉上眼睛,‘嘭’地一聲倒下身子躺在牀上,又睡了。
001系統:既然如此,你一開始又何必醒呢……
林亦行坐在牀邊,冷眼旁觀了這一切。
林深他……好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