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辜依舊在砍着那個洋娃娃,力道很大,“噔噔噔”的聲音一直空靈地飄蕩在整個廚房。
十分鐘以後,餘辜終於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林深看着餘辜轉過身,那張蒼白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空洞的眼神裏毫無情緒,彷彿人偶一樣木訥呆滯。
他一步步朝着林深走過來,最終和他擦肩而過。
這個傢伙在夢遊。林深跟上餘辜的步子,發現他並沒有回房間,而是去了三樓。
餘辜彷彿殭屍一樣機械地掏出鑰匙,打開了被重鎖鎖上的門,然後一步步緩緩地走進去。
林深覺得有些冷,三樓的溫度明顯比一二樓要低,而且充滿了一種……藥製品的味道。
他就站在門口,看着餘辜打開冰櫃,從最底層抱出一個玻璃瓶子,裏面有液體浸泡着的心臟。
因爲林亦行的職業原因,林深和他朝夕相處,所以知道這心臟應該屬於一個小孩,估計是餘辜的妹妹。
司機說,餘辜母親和妹妹的心肺肝臟都被狗吃了,想來當時餘辜其實偷偷地把妹妹心臟給保留了下來,偷偷藏住。
林深正垂着眸沉思的時候,聽見了耳邊響起那空靈而幽悵的歌聲,哪怕它染上了死亡的味道,卻依舊乾淨純粹……
“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
那個少年癱坐在地上,抱着妹妹的心臟,低低的唱着童謠,彷彿在哄妹妹睡覺。
有月光投過天窗撒進來,清冷的光輝讓人心涼,那歌聲真乾淨,和月光一樣乾淨,美好而又讓人哀傷。
林深在越來越遠的歌聲中下了樓,眼前卻浮現起了另外一副畫面……
或許很多時候他是明白現實的,否則也不會去砍壞那個虛假的洋娃娃。可他最後還是沒有接受現實,他固執地認爲自己的妹妹沒有死。
他想清醒,但是沒有勇氣面對現實。兩種極端的折磨下,無人知道他有多痛苦。
這一年,他與世隔絕般,沒有工作,很少離開別墅,白日裏就抱着他的妹妹一起看動畫片……就這麼日日夜夜,過了一年。
林深坐在牀邊默默抽了一根菸。
他要存錢買一輛機甲摩托,帶着餘辜離開這裏,離開這彷彿墳墓一般的家,然後去外面,去看山看海,去四方流浪。
流浪歌手要帶着自己的情人去遠方。
林深躺在牀上,裹緊被子,沉沉睡去。
第二天林深工作回來的時候,在桌子上看見了還沒有收好的針線。
餘辜真是個傻孩子,永遠也處理不好這些東西。
“肉肉,今天唱的嗓子都啞了,你要不要給我潤潤?”
林深往餘辜懷裏鑽,手上又開始不老實,從衣角鑽進去,撫摸着餘辜細膩的的皮膚,最終停住,開始溫柔地揉捏,
餘辜紅着臉,聲音發顫,“別,別這樣……”
“哪樣?”林深使壞地加重了力道,粗魯地揉弄了一把,“這樣嗎?”
“你不想這樣啊?可我手癢忍不住……你要是親親我,我應該就能忍住了。”
餘辜低下頭主動吻住林深,林深露出心滿意足的壞笑,加重了這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