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張開眼將我看光,如何?”
林深差點又流鼻血了。他嚥了咽口水,“我是一個正經人……真的,我可正經了。”
被他這番小心翼翼扭扭捏捏的姿態逗笑了,春風心底第一次感受到開心,是那種說不清楚緣由,而又格外充實的開心。
這笑聲更像是妖精在低聲唱歌,彷彿是要將人的靈魂從肉體上拽出來,讓其變成一具行屍走肉,然後去完成他的指令。
“人生如白駒過隙,忽然而已。正經起來多無聊……”
他壓低了聲音,語調緩慢,聽上去格外曖昧撩人,“何不一起快活?”
林深緊閉着眸子,羽翼一樣的眼睫毛微微顫抖,但到底是沒張開。
既是身處紅塵之中,就別想跳出七情六慾。
但身而爲人,林深勉強能在七情六慾的關子裏,找到一丁點自個的定力。
“你……是不是想撬牆角?”他問。
難不成是因爲一直被他媳婦壓着,導致心裏有些扭曲?所以想要通過征服他,獲得一點自我滿足,找到一點成就感?
那就解釋得通了。
“那這牆角,你說我能撬動嗎?”春風擡手,悠悠地將自己的青絲用絲帶綁上。
“我看你細胳膊細腿的,應該撬不動。”林深很有道理地說。
末了又加了一句,“我還是希望你能矜持一點,別脫了衣服就想成精。”
春風從林深身邊走了過去,林深終於放鬆地吐出了一口氣。
接着是一陣水聲,春風坐進了浴桶裏。他靠在木壁上,眯着眼睛看向一旁的林深,脣角彎了彎。
“春風有什麼好的?”
如果有,那也早就被時間的螞蟻一點一點一口一口咬掉了。從裏面開始壞,直到他老了,皮囊也跟着萎靡。裏裏外外爛透了,進了棺材,墳前也不會有幾個人會爲他掉淚。
林深睜開了眼,看着浴桶裏那個讓人血脈噴張的臉,卻極其鎮靜地說,“他是我的人,所以哪裏都好。”
哪裏都好?春風靠在木桶上,笑意散了幾分,只剩下淺淺的悲涼。
“我先出去了……”林深不敢再看春風,幾乎是落荒而逃地跑出了房間。
再不出去,這人又要給他施展妖法了。
靠在門上猛喘了幾口氣,林深摸了摸自己胸口,明顯感覺裏面撲通撲通,就快要跳出來一樣。
剛纔在裏面,那個人彎如新月的細眉下,一雙含了霧的美目直勾勾看着他,在瞬間流露出了一種淒涼……
那眼神讓他想到了前幾個位面的男主。
正在林深糾結傷神的時候,突然匆匆忙忙跑出來一個人。他在林深面前喘着粗氣,似乎很焦急,“那……那富商又來了,十幾輛馬車在外面停着!”
林深皺眉,富商?又來了?
他倒是知道有個富商,爲了他媳婦春風散盡姬妾揮金如土。
“你傻站着幹什麼,還不快去叫公子?”奴僕更急了。
“你說的是哪一個公子?”林深內心炸開,渾身都繃緊了。
“你是不是傻了?那當然是春風公子啊,除了他誰還有這麼大排場!”
春風?!!林深眼睛都瞪大了。敢情狐狸精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他媳婦真是太皮了,竟然用小九九算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