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想到了一些運動。
打着馬賽克的那種。
他喝了兩口水，雙手蹭在地上，吹着風不知道聊什麼，一臉窘迫。
顧碩就坐在他邊上，時不時看他一眼，“你就沒什麼話想對我說？”
空氣靜得不行，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聲。林深尷了個大尬，只好找話題聊。
“顧首長哪兒的人啊？”
“東北的。”
林深能猜到，不覺得有多意外。
他硬着頭皮問，“東北哪兒的？”
“遼寧。”
“遼寧哪兒的？”
沒想到這種無聊的話題，顧碩竟然還真的一個一個回答，沒有一點點不耐煩。
“瀋陽。”
就在顧碩以爲林深要繼續問他戶口具體位置的時候，林深不知道怎麼了，腦神經打岔，張口就問，“那顧首長你會跳二人轉嗎？”
顧碩嘴角抽了抽。
終於無fuck說。
從前有個天，他被林深聊死了。
林深也意識到氣氛更尷尬了，將頭埋低，像只鴕鳥。
“你好像有些怕我？”顧碩笑着問。
雖然這個人僞裝得有些冷漠，可每次看他的時候，目光躲閃，神色猶疑，是有些害怕和排斥的。
而這種害怕，似乎不是因爲他首長的身份給林深帶來壓力，而是單純的，林深在怕他這個人本身。
這一點讓顧碩有點奇怪，想去探尋探尋原因。
林深內心嘀咕，我這是怕你嗎？我還不是覺得對不起上輩子的你，所以自責有點不敢面對嘛……
否則就他這不要臉的程度，哪一次不是主動出擊？
顧碩看着那一瞬間林深眼神中的滄桑落寞，低低地說，“年紀輕輕的，別藏那麼多心事，看着怪讓人心疼。”
這馬虎眼打的，顧碩都懶得戳穿了。
“每年這時候，新兵都挺怕我。不過再待幾個月，熟了以後就親切了，私底下稱兄道弟的。”
“哦……”
看出來了。其實顧碩就剛開始看上去挺兇挺威嚴，其實也沒什麼架子和脾氣，否則也不會平易近人地去大食堂喫飯了。
“所以別怕我，在我面前不用太內斂，可以放開些。”
還不熟你就讓我放開，到時候去了牀上，你丫還不得逼瘋我？
林深低着頭畫圈圈。
“對了，我在軍營裏第一次看見你這樣白白嫩嫩的，怎麼會想着來當兵？”
“因爲喜歡啊，當兵挺帥的。”林深說實話。
“哪兒帥了？”
“這身橄欖綠帥。”
顧碩發出低低的笑聲，“你這是盲目崇拜，最帥的不是橄欖綠，是一顆責任心。”
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一顆爲國效力的心，一雙承擔起責任的肩膀，這纔是最帥的。
林深不知想到了什麼，臉上有些落寞，低低‘嗯’了一聲，“對，責任心。”
“剛進來的時候，難免有些不習慣。不管是身體上，還是心理上，有什麼事都可以來找我，懂嗎？”
夜色給顧碩的嗓音浸潤了一層溫柔，林深那顆已經蒙了好多年塵埃的心，突然有了瞬間的悸動。
不過，林深又心知肚明，顧碩怎麼可能纔剛認識他就對他這麼好，還不是因爲對別人也一樣。
“首長對別人也這麼好，是吧？”林深問。
這問題倒把顧碩給問懵了，他雖然對所有兵都挺親切的，但是主動讓別人有事來找他，還真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