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琳穿着典雅的長裙,畫着精緻的淡妝,正躺在沙發上看手機。
她長得很漂亮,哪怕已經四十多歲了,卻也依舊只是三十多的樣子,也不愧能生出蘇終年這麼好看的兒子。
“你怎麼來了?”蘇終年皺眉。
從手機屏幕裏挪開視線,翁琳看着剛走進門來的兒子,語氣不善,“終年,你這什麼語氣呀!”
像是歡迎媽媽的樣子嗎?
蘇終年低頭換鞋,語氣依舊冷淡,“有什麼事可以打電話說。”
“嘖,你怎麼這樣!越來越不乖了呀,對媽媽的態度越來越差。”
翁琳哼聲,“你這是電腦遊戲打多了,人情味都沒有了,連是誰把你養這麼大都忘記!”
不想和這個女人爭辯,換上拖鞋的蘇終年提着行李箱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客廳外的女人也意識到自己的脾氣根本對不過兒子,人家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裏心上,再怎麼說,蘇終年也不管不聽。
生完悶氣,翁琳放柔了聲音,“終年,媽媽爲了來看你,特意推了好幾個重要的宴會。看在這份上,你總能好好聽話了吧?”
房間裏沒人回答。
隔着一堵牆,翁琳說,“張叔說查到你買了去m市的高鐵,你這兩天在m市幹嘛?媽媽記得你沒比賽啊?”
蘇終年含着巧克力沒說話。
翁琳對他不關心,對他的行蹤卻是瞭如指掌,只是因爲自己的利益吧。
“沒比賽你去m市幹嘛?”翁琳聲音加大了,“你交朋友了?”
這個兒子從小孤僻沒朋友。
突然去一個城市,翁琳覺得匪夷所思。
她從沙發上站起來,走進了蘇終年的房間,“媽媽問你話呢,你到底聽沒聽見?”
可翁琳這女人,特長就是抓姦。
她一看蘇終年手裏的巧克力,再看兒子精神飽滿的樣子,心中一冷。
“你交女朋友了?”
“沒有。”
翁琳纔不信,“那女的家裏條件怎麼樣?”
聲音更冷了,蘇終年開口,“我說了沒有。”
“你要找女朋友,媽媽給你推薦啊!你別自己找,外面的女人條件肯定沒我認識的好……”
蘇終年不耐煩地打斷他,“你能別管我嗎?”
小的時候他最期盼的就是被翁琳管。
他那時候覺得翁琳就算是罵他一頓他也開心。
可現在哪怕翁琳對着他笑嘻嘻的,他也覺得骨子裏發冷,沒有一丁點情緒。
翁琳被他打斷,聲音越發尖銳,“你以爲我想管你?”
“你要是有出息一點,我還用得着管你嗎!”
“你知道你現在有多丟人嗎!整個圈子的人都在背地裏笑我,笑我生出你這樣一個只會打遊戲的兒子!”
蘇終年覺得嘴裏的巧克力竟然泛苦。
這個所謂的媽媽,說他給她丟人了。
那她知不知道,她的存在,又讓他多丟人?
“蘇終年,你媽就是個小三,你也只是上不得檯面的私生子……”
“野雞就是野雞,雜種就是雜種。”
蘇終年坐在牀上,腦袋裏都是小時候的記憶,對於翁琳的話說一句也聽不進去。
只記得翁琳臨走前說,“我命苦啊……”
“早知道有你這樣不爭氣的兒子,我還不如直接流掉……”
巧克力到底是喫完了,蘇終年很久以前就覺得自己再也不會哭。
但他還是高估了自己。